张公公转身出了清荷菀,偌大的清菏菀中只余下了沈一莲、雀儿再加上两具尸体,一时竟显得有些阴森。
听到外面有着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沈一莲都不用出去看,就知道一定是魏谨派出来侍卫,如今外面围着的侍卫,直接将清菏菀围了起来,再不敢掉以轻心。
雀儿看着坐在台阶上的沈一莲,有些心疼,如今这个双眸空洞,没有一点神采的人,真的是当初为了救自己,敢驾马挡在恶狼面前的那个沈一莲吗?
雀儿缓步走到了沈一莲的一侧,坐了下来,轻声言道:“娘娘您莫要伤心,慕情娘娘、馨婉娘娘若是在天有灵,想来也不愿意看到您这个样子。”
雀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沈一莲,可毕竟人死不能复生,沈一莲日渐消沉下去,只会徒增伤悲。
沈一莲瞥了一眼雀儿,想要说话,却只做了一身叹息,从地上将慕情的尸体抱起,与李馨婉的尸体放在了一起。
看着慕情的尸体,轻声言道:“阿情,你不要错怪馨婉,她也是受害者,缘起缘灭,都是因我而起。”
再多的话,都变作了一声淡淡的叹息,人死不能复生,曾经三人相遇的种种在脑海中一幕幕的回应,尘归尘土归土,万事皆无。
“启禀娘娘,陛下有令,这七日不许任何闲杂人等出入清菏菀。”
“大胆!你居然敢说我是闲杂人等。”
……
外面传来了一阵叫骂声,沈一莲听得出是孟问筠无疑,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她可还真是阴魂不散。
魏谨离开的时候,就已经将“义烈皇妃”的旨意昭告了皇宫,所以孟问筠知道也不稀奇。
“雀儿,去把门关上,告诉外面的人,我清菏菀不欢迎。”沈一莲脸色不悦的说道,这孟问筠还真是会惹事,正值沈一莲悲伤时,来挑衅。
“知道了娘娘。”雀儿说道,快步走了过去,将清菏菀的院门关了起来,临行时,瞧了一眼外面,果然,孟问筠带着一个侍女正在和门口的守门侍卫叫骂。
前几日跟着张公公,她熟悉了不少的宫中礼节,且见识到了不少宫中重要人物,所以认得出外面的人自然是不稀奇。
淡淡说道:“二位请回吧,清菏菀不欢迎无事人。”
说着直接将院门闭合,留外面孟问筠一人怔在了原地。
雀儿前脚刚迈开,就听到外面传来了更大声的叫骂,这一次的孟问筠不再硬闯清菏菀,就站在门外不停的叫骂着,如同泼妇骂街一般。
雀儿怔在原地,额头上浮现几道黑线,想不到这孟问筠真是臭不要脸,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还赖在外面不肯走。
“沈一莲你个臭婆娘,还好意思说是什么皇后,不过就是一个天煞灾星罢了,克死了一个又一个。唉,什么刺客行凶,我看那都是离沈一莲太近了,死的真是活该。”
“还京城沈家长女、昭和郡主,你只是一个农家女,弄这些就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如今还开始当起来缩头乌龟了。”
……
外面的孟问筠一句一句,没有半分礼节,只是让雀儿奇怪的是,外面的侍卫并没有出手制止,好像只要孟问筠不再硬闯,至于她说什么都是全然不在乎。
“娘娘?”雀儿看着一脸阴云的沈一莲,弱弱的喊了一声。
“让开。”沈一莲冷言道,她怒了,素来护短,慕情、李馨婉都是她的心头之痛,如今孟问筠登门造次,出言不逊,如同找死!
雀儿弱弱的退了开来,沈一莲拔出来了腰间的佩剑,推开了门,指着外面的孟问筠,呵斥道:“不想死就滚!”
一声暴呵,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惊呆了,沈一莲不理会众人,回了清荷菀,重重的摔了门。
“砰!”
一声响,唤醒了所有的人,孟问筠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难看的很,正准备破口大骂,就见到后面张公公走了过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众太监,手里拿着不少的物什,都是一些摆弄灵堂的物件。
张公公走到了孟问筠的身旁说道:“老奴参见娘娘,陛下有令,两位义烈皇妃的安宁容不得外人打扰,抗旨可是死罪。”
张公公说完之后,根本不顾孟问筠是怎么样子的脸色,领着身后的一众太监就是到了清菏菀的门前。
孟问筠一脸的难堪之色,话也不说,摔袖离去,自始自终,她身后的侍女都是低着头,唯独在最后离开的时候,才抬眸看了一眼清菏菀,眸子闪过一抹异样。
“咚咚咚。”轻声叩门,说道:“启禀皇后娘娘,老奴求见。”
“雀儿开门。”沈一莲说道,听出来了是张公公的声音,到了现在还没有听到孟问筠的叫喊声,想来她应该是离开了,清静了不少。
“是。”雀儿说道,打开了院门,见张公公站在门外,后面还有一大堆的太监,每个人身上带的东西都是满满当当。
“雀儿见过张公公。”雀儿行了一礼。
张公公点了点头,雀儿退到了一侧让开了路,张公公带着一群太监进了院子里。
齐声行礼说道:“参见皇后娘娘。”
沈一莲看了一眼这群太监手里面拿着的物什,就知道了是来干什么的,摆了摆手说道:“起来吧,忙你们的吧。”
“谢娘娘。”众人起身,沈一莲不再理会,转身回了屋子,闭耳不停窗外事。
外面张公公领着一众太监开始打理起来了院子,雀儿在一旁看着也帮不上什么忙。
张公公不知为何陛下会突然下这样的旨意,平日里,清菏菀中也并非未发生过这样的惨事,只不过皆是直接入土为安,并未兴师动众过。
经过了一阵子的折腾,才将一切收拾好了,张公公在沈一莲的门外行礼说道:“启禀皇后娘娘,已经打理好了,若无它事,老奴就先退下了。”
“嗯,有劳张公公了。”沈一莲在屋中轻声说道,推门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