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的尽头已经遥遥可望,那儿便是京城,沈一莲面上一喜,“到了京城,可是有落脚的地方。”
“那是自然。”斗方回道,“天子脚下,我们就安全了。”
还没说完这句话,一只箭突飞而来,李培用剑抵挡,小声喊道,“斗方,快带沈姑娘走。”
斗方来不及颔首,动作迅速的挥去面前的四面八方的剑。沈一莲东躲西藏,蹲在一棵大树下后面不动。她清楚的知道自己若是处于明堂处,只会是个累赘。就不如找好地方躲藏保护好自身,安侍卫们的心。
斗方和李培都在前方厮杀,杀红了眼,下手刀刀致命。
越来越多的侍卫都倒在沈一莲面前,看得她很是揪心,她紧紧的拉住旁边的一株草,牙齿也在打颤咯咯作响。说不好害怕是假的,脑子已是一片空白,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即使困难重重,人的求生欲都被激发。乱飞入的箭朝着她的方向袭来,沈一莲瞳孔放大。啪,侍卫替她挡住了这一箭,被黑衣人砍去了右臂不能挥刀,还是以身躯保护了沈一莲。
她面色发白,有些想哭,却是半天都没哭出来。哑着声,眼泪滚烫的落入地里。侍卫的眼睛瞪着大大的,她用手去抚过盖住,却始终没盖上。
“走。”李培和斗方都退到沈一莲身边,道。
见沈一莲不动,斗方尝试着去搀扶她起来。因着坐了太久,又受到了冲击,她的腿还是发软的,一个没站稳,便会往前倒去。
剩余的侍卫,护着沈一莲往后退,见没了追赶。便转身一路往前跑,再次躲过追杀,沈一莲气喘吁吁,大伙儿面面相觑有劫后余生的庆幸也有弟兄被杀的愤怒。
沈一莲环顾一圈,气氛有些沉重,人都死了一大半了。斗方耷拉着头,还没愈合的伤口又撕开了一道口子,她低声道:“李将军,我们可否去附近的衙门或是知府之内的收留,再护送我们回宫。”
“不可。”李培摇摇头,看来沈姑娘还是把官道想得太简单了。太子现如今还根基不稳,是敌是友暂且不知。若是遇上另一派,那可真真就自落入虎口,想要逃脱恐是有更大的麻烦。
沈一莲叹口气,也只好点点头。现如今,已无别的办法,也只好听天由命了。
“行于大道,更加引人注目,不如换小道行之。”斗方看着面前的两条路,实在是无奈之举。
李培赞同的点点头,稍微整顿喘了口气儿, 便踏上小路继续前往。却不知,前边有一场跟大的浩劫。
林间很安静,除了人淅淅索索的脚步声,偶尔一只鸟腾飞。也能惊奇树林一片片嘎嘎叫声,李培打起万分精神,注意周边动态。
很静,让人很容易放松警惕,斗方勘察四方。突然,他脚一顿,蹲下身。沈一莲回头看他这一举动很是好奇,正想问,就见斗方将食指放在嘴唇上做嘘状。他慢慢趴在地上,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砰砰砰直跳,一声又一声。同时,他也听见了,西南方向的脚步声正在慢慢逼近,而且,人还不少。
李培屏着呼吸,心里有些着急,面上却丝毫没有表露出来。斗方起身,一脸凝重,“将军,恐有埋伏。”
“那个方向?”李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他必须稳住,若是他乱了,必定全体覆没。
李培顺着斗方的手看去,喟叹口气,定是一场苦战。
沈一莲虽听不清他们在谈何事,却知必定不是什么好消息。还未来得及问,铺天盖地的箭朝着他们射来,来势汹汹,似是要一网打尽。
“护着沈姑娘。”这恐怕是李培这几天来说过最多的一句话,几个侍卫围着圈护住沈一莲躲藏于树林间开始逃跑。
黑衣人穷追不舍,拿着刀在后边追赶。沈一莲跑的思绪发空,只知道自己要逃,一直往前跑。旁边一人倒下,她下意识顿下脚步,刚想低头看,就见旁边一影掠过拉起自己就跑,是斗方。
眼看后边黑衣人就要追上,沈一莲沙哑着声音拉扯了斗方的衣袖道,
“兵分两路,混淆他们注意力。”
“好。”斗方已不见李培将军,也只好听从沈一莲的安排。
斗方还有两位侍卫跟着沈一莲跑,其他的全分散开,朝着其他方向跑。沈一莲实在是跑不动了,依靠在树上摆摆手,表示自己不行了。斗方肩膀发辣的疼,鲜血早已渗透了衣裳,沈一莲惊呼道:“快重新包扎一次。”
“不必,无碍。”斗方摇摇头,他朝着后面看去,一大批人渐渐逼近。口干舌燥加肚子空无一物,四个人实在是没有多余的力气再继续跑。他有些无力的闭上了眼,睫毛微微颤动,手也攥紧,他不甘心。
沈一莲也察觉到黑衣人在逼近,她看了眼斗方,心里叹口气,怕是难逃此劫了。她无力的靠在树上,听天由命。
黑衣人从四周慢慢围拢,带头的黑衣人眼底闪过嗜血,有意思,一锅肉终于是聚集在了一起。
他拔出剑,朝着沈一莲一步一步走去。刀光剑影,在阳光下都闪着刺眼的光芒,沈一莲闭了眼睛。
杀啊,突然四面八方喊起了声,统一穿着黑衣,带着面罩。混入其中,两方杀成一团,后来的黑衣人似乎是杀红了眼,是敌是友通通都杀退。
这让原先追杀沈一莲等人的黑衣人也有些懵,实在是搞不清那个是自己人,那个是敌。
这样一磨蹭,基本都消灭了一大半。领头的黑衣人气急败坏,吹了一声口哨,自己人聚集在一起。却是已经少了一大半,他看着对面压根没死几个不知来自何方的黑衣人,咬牙启齿道,“走。”
看着落荒而逃的黑衣人,沈一莲松了一口气,下一秒心又悬挂着。不知面前这一堆黑衣人又是谁派来的,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看着斗方就快支撑不下去,上前高喝道:“住手,我方投降,”顿了顿又补充了句,“认俘。”
“有意思。”在树上躺着看了有一会儿戏的男子勾起嘴角,这女子倒是宠辱不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