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莲眸子红着,点点晶莹挂在了眼角,知道自己再留在此处也只是燕冷的累赘,只会让他分心,失了逃跑了机会。
自己所跟慕情学的那些招数,不过是一些花拳绣腿,用来防身还算是可以,可如若是当真对敌,不仅捉襟见肘,恐怕都走不上三招就已经是败下阵来。
沈一莲马头一转,用力一夹胯下之马,策马奔腾,回了汴京。
她只希望燕冷能够撑住,哪怕自己没有了这一次离开的机会,也要保全燕冷的性命。
之前独孤信与彤儿已经是生死两相隔,她不想再负了欧阳雪,让燕冷为自己身死。
哪怕去求魏谨也好,她都不愿看见再有朋友为自己身死。
还没有走上多远,就又听到一阵马蹄声向着这面传来,声音剧烈,比之刚才的数百人还要剧烈。
沈一莲勒马而停,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难不成又有刺客来了,这群刺客敢对自己下此毒手,沈一莲就已经猜不透是谁派来的了,如今又来一群。
正疑惑时,沈一莲看到一只鹰隼从半空中掠过,沈一莲顿时宽心了,这鹰隼沈一莲方才就瞧见了,是燕冷一开始放出去的,如今归来恐怕是带来了救兵。
沈一莲心中窃喜,转过马头,疾驰赶了回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希望燕冷还能撑得住。
片刻,就已经回到了原来的地方,老远就嗅到了一股浓郁的血腥气,地上流淌着鲜血,还有些没有死透的马匹在在轻微的打出哀嚎。
一时间地上已经是尸体遍地,老远就望见,燕冷站在了地上,扶着手中的凤鸣枪,至于胯下的白马早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
在燕冷身上看不到多少伤口,皆是鲜血分不清那是自己的,那是别人的,亦看不到伤口。
在他身前的马匹已经为数不多,原本的上百人,也只不过剩下了三十来人,身旁堆积着的尸体,早已经落了一堆。
他长发散着,乌黑的长发都已经染红,姣好的面容上带着鲜血,手中只有一杆银枪,沈一莲这时才懂得了那句话“疆场冷公子,阴曹阎罗王!”
“受死吧!”
在燕冷面前的一人骑着马,大呵一声,挥舞着手中的大刀就向着燕冷的头上劈来!
燕冷眸子中闪烁着嗜血的兽芒,提枪去挡,肉眼可见他的手臂在颤抖,对面的数百人可无一人虚的,皆是好手,且都是一群“杀人不眨眼,生死亦不问”的死士!
能够坚持到现在,燕冷早就已经力竭,他拼的只剩下最后的那口气。
“叮锵!”
一声清脆的声音,燕冷向后退了两步,手中凤鸣枪直接飞出,插在了一侧的树上,如今连凤鸣枪都已经失了,燕冷是再无逃脱的可能。
燕冷的眸子有些暗淡,想不到自己征战沙场未死,却要留在这里,着实可笑。
这时,沈一莲已经纵马到了燕冷的身旁,伸出来了手,给了燕冷。
燕冷一怔,明明是看着她离开的,可如今她怎么又回来了?没有多想,知道此处不是什么说话的地方,抓着沈一莲的手,纵身上马。
手中扯过缰绳,轻呵一声:“驾!”
马儿疾驰,能被燕冷留下来的马匹皆是上上等的骏马,速度之快,望而莫及。
从容的躲过了后面的大刀,顺手从一旁的树上将插在上面的凤鸣枪拔了出来。
不等他再回去对敌,一只鹰隼就落在了燕冷的肩膀上,紧接着就是一道道利箭刺来,身后追上了数人直接中箭,穿心而亡!
向着前方看去,为首的是两人 ,一魏谨一慕情,身后则是一群穿着黑鱼服的侍卫。
沈一莲极为好奇,一开始虽然晓得燕冷是用鹰隼来找的救兵,可始终未想到来的人居然是魏谨和慕情。
“废了全部,留活口!”
魏谨一声大喝,在其身后一群侍卫大声呵道:“是!”
一踩马背纵身一跃,腰间配着这绣春刀皆已经拔了出来,提刀便上,慕情更是直接策马冲锋,手中血凤剑闪着血光,满满的血腥之意。
对面那群人看着这阵仗根本就不逃跑,也不束手就擒,直接提刀抹颈,纷纷自刎而死!
一时间战场之上,对面再无一活人留下,鲜血四溅,地面上几乎成了一个血泊,尸横遍野。
燕冷一见魏谨更加果断,提着沈一莲一把将其丢了过去,也不看什么结果,话不多说,转身就走。
胯下黑马速度极快,一骑绝尘,魏谨并未下令去追,他晓得,仅仅是这马,自己带出来的侍卫中,无一人能够追上。
索性不再管,任他随意离去,他曾经与交过手,知道燕冷的功夫不错,尤其是马上功夫,更加是出神入化,一手凤鸣枪,更是有着冲锋陷阵之资,这人若是放在战场之上,一人可敌千军万马!
魏谨看着被他丢来的沈一莲,伸手一把将其抱住,以免她摔在了地上。
魏谨下马,将沈一莲放在了地上,她刚站稳,就吐了起来,血腥气冲天,她不愿去看这么多的尸体,哪怕见过再多,她始终无法适应。
一众侍卫归来,其中站着一人向前有了一步,垂着头,向着魏谨说道:“禀陛下,是属下疏忽,此处无一活口。”
魏谨点了点头,并未多言,知道这件事怪不得他,对面的果断,连他都看的触目惊心。
“仔细搜查一番,不可放过任何一点蛛丝马迹!”魏谨大呵一声,在汴京周边发生了如此事情,如同太岁头上动土,活腻了。
“是!”
余人接了命令,这一次魏谨带了不少人,足足上百,迅速的开始了动了起来,分工明确,无半点慌乱。
魏谨不言,抱着沈一莲直接上马,驾马赶回了汴京,慕情则留在了那里,她本以为可以大战一场,却是这样的结局,兴趣缺缺,留在那里,想找些事情去做。
一路上沈一莲心中有着太多的疑问,本想跟魏谨搭话,却发现魏谨一直冷着一张脸,欲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