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因为沈佑陵的突然造访,让自己的内心有了一丝波动。
可傅宁霜还是保持着自己的原则,只要自己还呆在这里一天,那就是燕祁军队的一员,那就不该有任何的异性。
所以在这段时间里,傅宁霜依旧很平静地面对每一天,就像那件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一样。
平日里见到一些略微丧气的士兵,傅宁霜还是会像从前那样鼓励这些士兵,告诉他们坚持下去一定会胜利的。
就这样说着,傅宁霜的脑子里突然出现一个画面。
既然自己给了别人信仰,让他们认为自己一定会胜利。
那自己这个给予了别人信仰的人,怎么反而能不相信这个事实呢?
两天的时间过去地很快,这晚子时,傅宁霜如约来到约定好的侧城门等待沈佑陵。
可是心里已然有了很大的一番较量。
很快,沈佑陵那敏捷的身影便从城门外翻进来。
当两人刚刚翻出城墙时,一大股回忆涌入了傅宁霜的脑海里。
于是,傅宁霜甩开了沈佑陵的手,一个人默默走到了一边,抱住头死命地摇晃,似乎要将这样的画面统统摇出自己的脑海。
可自己越是这样的摇晃,这些图画就越发深刻地印记在脑子里,而且图片越聚越多。
看着这些回忆,傅宁霜心酸到了极点。
有句话是这样说的,当你做出一个决定后,你的心会公正地告诉你,你做的选择到底是不是比心里的最正确的想法。
傅宁霜想到这句话,开始疑惑自己是不是真的选错了想法。
看着傅宁霜这样的痛苦,沈佑陵默默走到她的身边,冷冷说道:“你是因为舍不得吗?”
怎么会,怎么会对自己的心事了解地这么清楚?
傅宁霜差点就要以为对方有读心术了。
“你认为我为什么会给你两天的时间,还不就是因为知道要离开一个生活了很久的地方,会很痛苦,我才会给了你两天的时间让你缓冲,看来你还没缓冲过来呢。”
伸出手,想要抓住傅宁霜的双手,却被傅宁霜轻巧避开。
此刻的傅宁霜并不想看他的眼睛,她害怕他的眼睛里会是一种失望。
“对不起,在这两天的时间里,我想过了很多事情,也曾努力告诉自己要离开这里。在那样的时间里,我以为自己已经调整好了,可是当我真正翻墙离开这里的那一刻,我只觉得心口好痛。我在这里有过这么多美好的回忆,你现在叫我一瞬间全部丢了。这真的,太难做到。”
傅宁霜的脑海里,燕祁那些美好的形象慢慢浮现。
想到如果自己这一离开,就再也看不到燕祁那眉中带笑的眼神,即使以后再次见面,也只能是在敌军的战场上。
明明燕祁是那样的痛恨叛军,到那个时候,他们或许互相见面,却连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想到自己不久前还紧紧握着燕祁的双肩,告诉他不要害怕,无论如何自己都会站在他的身边,相信他不是与敌国私通。
可如果自己就这样离开的话,他会不会觉得自己真的做人很失败?
明明那样信任着自己,可自己却还要背叛他。
还有,尽管燕祁看起来是那样的健壮,可是他的内心也会寂寞,也会忧伤。
从前每当他感到难过的时候,都是自己默默地陪伴着他。如果自己走了以后,他的那些伤心事与烦恼又要跟谁诉说。
如果将那些事情全部都隐藏在自己的内心,那是多么残忍的一件事情啊。
光是随意想想,傅宁霜都觉得自己很对不起燕祁了,更何况两人之间还经历了那么多的事,两个人都是真心把对方当成了最好的朋友。
自己这样离开,会不会对燕祁造成无法挽回的阴影。
傅宁霜抬起那双满是泪痕的脸,用一种极尽哀求的眼神看着沈佑陵:“我现在不想离开了,我怕自己会后悔。你可不可以送我回去?”
看着傅宁霜这样的模样,沈佑陵的心里也有丝哀伤。
到底是怎样的感情,才能因为离开而伤心成这个模样?
到底是怎样的不舍,才能光是想想就泪流满面?
本来自己就不是来强求傅宁霜的,说好了要尊重她的想法,那就不能够逼她。
带着这样的想法,沈佑陵柔声说道:“你是我的恩人,我是来报恩,不是来让你伤心。如果你觉得留下来才是让你觉得高兴的事情,我一会就将你送回去。”
知道了沈佑陵的心意后,傅宁霜更是觉得自己太过对不起沈佑陵了,眼角的泪水更是忍不住地掉落。
“但是我还是有一句话一定要说,那就是,这件事关系到你的生死,我希望你能更加好好地思考一下再做决定。我看你今天这样样子,就算是想要离开,也是走不了了。那我便将你先送回去好了。”
傅宁霜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只能默默点头。
当重新回到城内时,沈佑陵再次说道:“我再给你一天的时间思考,记住,是最后一天。明天的这个时候,无论你是走还是留,都必须考虑好。否则,就再也没有后悔的可机会了。”
看着满心都为着自己着想的沈佑陵,傅宁霜勉强挤出一个微笑。
可映在沈佑陵眼中却是别样的一种意思,不等傅宁霜再说些什么,他便一个人翻墙离开了。
看着沈佑陵的身影消失在夜幕中,傅宁霜的心也渐渐宁静下来。城楼上的风很大,大到将傅宁霜脸上的泪痕全部吹干。
静默地在这里享受着晚间的风,傅宁霜相通了许多从前都没有相通的事情。如果说自己在回到这里之后,感觉到内心的宁静,那就说明自己内心的选择就是这里。
尽管她自己也不明白,究竟是怎样的情感才会让自己的情绪完全失控,但既然心选择了这个地方,那就在这里更好的生活下去吧。
她已决定好,明天子时,自己不会再出现在这个地方。乘着夜风,傅宁霜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城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