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镇南王的态度坚决,似是无论如何都不会给出一个确实的答案来,燕祈的眼眸闪过一丝的不耐。他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略显疲惫,抬眸看了窗外的景色一眼后,再把视线移回镇南王的身上。“天色已晚,晚辈就不久留镇南王了。”燕祈的脸上带着礼貌性的笑容,所言之辞极是得体。尽是镇南王再想多说,也似乎没有留有让他借故继续对话的余地。“那……”镇南王脸色一僵,显然也是对燕祈此番突如其来的逐客令而感到有点措手不及。他原来还想把事情从暗娼场子转到自己的宝贝女儿被关的事上。未料,都还未提及柔儿的事情,已先被请回府了。沉思半响,镇南王自然是觉得自己不应该就此便走,便愤然的站身,说道:“那柔儿的事情,未知王爷又是否知晓了?”话时,他的眼神变得锐利,还隐隐的带着一抹警告。燕祈立马明白他所谓关于淳于柔的事情,只是面对着他那明显的挑衅与控制,他显然不受落的。便也没有直接的回应,仅是轻轻的点点头。镇南王见了他颔首,虽说没有讲话礼貌的回应,但好歹也算是给足了自己面子,便“哼”的一声,拂袖而去。只见他的人前脚刚踏出正厅的门,一个人影便缓缓地从屏风后走出来。“你觉得如何?”燕祈收起刚才按着太阳穴的手,狭长的眼睛里透着精光,也没有回头看傅宁霜一眼,单从那几下脚步声便听出来者正是傅宁霜。“自然是一派胡言。”傅宁霜坐到了燕祈的身旁,拿起茶兀上的茶,举头便一干而尽。那水灵的眼睛,隐隐透着些许的不屑,看向刚才镇南王离开的方向微微一眯。“呵,我的想法与你一样。”傅宁霜举起茶壶也为燕祈添上一杯。他很自然的便从她的手上接过茶杯,但却没有像她那般一干而尽,而只是小呷了一下,脑海里尽是刚才与镇南王的对话。悉才,当自己问着关于暗娼场子时,镇南王第一个反应就是怒。若当真为了自己,第一个反应便该是他态度转变后的那个回应。所以,他也只信了其二,却不是全信。“刚才他说的话自然不能尽信,若说他堂堂镇南王,居然为着一个皇子便冒险开暗娼场子我是打死不信。不过,这一着倒有一事让我很在意。”话毕,傅宁霜的眼神一下子变得锐利,再没有刚才喝茶时那一闲适的模样。“什么事?”燕祈看了傅宁霜一眼,又是呷了一口茶。只是,他那手指反覆地敲着桌面。显然地,对于傅宁霜接下来所说的事情,他也甚是紧张与急躁。“你忘了先前三皇子查过的那个在镇南府的东吴人么?”傅宁霜责怪一般地看了他一眼,恍惚他竟然没有把这是想到那神秘人身上实在是他的一大错误似的。接收到傅宁霜那怪责的眼神,原是细细呷茶的燕祈一噎,后又是轻咳了数声,便把茶杯放回桌上。“难道,这不显摆着镇南王那老狐狸真的如南渡先生所说般与南吴背地里有着不可见人的勾当么?”傅宁霜一边说,一边挑着眉头往上扬,一副得意的模样。就是因为南镇王刚才理直气壮,宁愿被燕祈告到皇上的面前也不愿承认自己的确有参与到暗娼场子的分上,才更让她生疑。若不是背后有股势力撑腰或是信心满满的模样,也不致于让她怀疑到那个份上。“就那镇南王,他至于这么自信吗?”傅宁霜看着燕祈,再是反问。燕祈点了点头,算是也认同傅宁霜的想法。的确,若是镇南王真的只有一个势力参与其中,定不会显得如此气躁,使他们看出破绽。能让他作出如此自信的行为,若不是与南吴合作,也就没有其他的可能性了。“那,我还是把淳于柔那疯婆子放出来吧。”燕祈脸色一沉,在他们尚未知道镇南王背后究竟在搞什么小动作前。最安全的做法,还是先顺着他意,而在自己手上的淳于柔便是一枚最好的棋子。“以后,再一把讨回来吧。”傅宁霜朝着燕祈一笑,显得甚有把握。二人相对而笑,却是无语。因为他们都明白,在自己还没有强大起足以对抗所有人的时候,能做的始终只有让步。那现在的自己,除了微笑,便只能微笑,一切的不快都不能显露出来,便是当下他们唯一的无奈。过了一会儿,燕祈站立在淳于柔的院子前,默默地叹了一口气。门外守着的凌霄一见主子便立马作揖,转而是不解,问道:“少主何以……”还未待凌霄的话讲完,燕祈便出声打断,说:“放了她。”房内的淳于柔听状,急得跳起身来,却忘了自己正被绑住,像葫芦般地跌在地上。房外的燕祈听到屋子内的动静,便立马跑进屋内,见到淳于柔那狼狈的模样,嫌弃的目光自他的眸子里一闪而过。但看在淳于柔的眼中,却成了如同汪汪春水般的柔情。“祈哥哥,这一切都是凌霄害的!你一定要为柔儿讨回公道!”淳于柔一见燕祈,以为他是关心自己才冲过来见她。便想着让燕祈祈哥哥知道他的侍卫这般待她,定然会狠狠地责备凌霄,用不着自己出手。燕祈闻言,只是淡淡地看了凌霄一眼,似是无动于衷。一旁的淳于柔见状,便更是心急地说:“不然,柔儿便要告诉爹爹听,让他来替柔儿作主!”甫听到她搬出镇南王的名字,燕祈在那个间脸色变得难看。淳于柔见状,自是知道自己说错话了,思前想后,便再说:“再不然,你把何妈妈还我……那我就不追究了。”闻言,燕祈睨了她一眼,却什么也没有说,可随即便是点头应允。毕竟淩霄是他的人,他没有必要为着一枚棋子而牺牲自己看重的人。比起凌霄,何妈妈才是他棋局中不起眼的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