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祁即刻命人将蛊王押解回营,囚在狱中。蛊王神色晦暗,阴沉沉恍若失去了生机一般安分乖巧的坐在牢房之中。
士兵们不相信他会这般安顺,隐隐感觉蛊王是另外图谋,便是加紧了看管他。
就在这时,一个小脑袋从牢中探出身影,正急忙想要往前跑去值时,便觉悬浮于空中,低头一看,自己的两条腿不正在半空中晃动,可不是被身后的人提了起来。
咬牙切齿的喊道:“燕祁!”一边说话,一边愤愤的转过了头,两只眼睛像是要喷出冷倒只往燕祁身上扎去。
燕祁痞痞一笑,修长精致的手指在燕司远的小脑门上一弹,“我早知你会来,可是叫我好等。”
“你快放开我。” 燕司远蹦跶着两条小腿,就要往燕祁身上踹去。见此,燕祁顺势拉开了两人的距离,不近不远,却刚好叫燕司远无法触及他。
长腿轻迈,在牢房走道中穿梭。“这,这是……”燕司远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惊奇的别过脑袋盯着燕祁。
“你难道不是来见蛊王的吗?”燕祁一语道破,撇了撇嘴,放佛再说,就你这小心思我还看不透。又将他缓缓放下。
燕司远闷哼了一声,整了整身上稍显凌乱的衣服,轻叩着牢门的柱子,也不说话。
闻声,蛊王眼神焕发着光彩,急忙扑了过来,重重的将身子砸在其地面上,“我都是因为门派被人控制,才会做这种事情。求求你,救救他们。”
燕司远长眉微蹙,小脸皱巴巴起来,却隐隐带着疏离的冷气,缓缓说道:“我要如何救得了他们?”
“解蛊,你会解蛊。”蛊王急急说道,丝毫不敢顿停,生怕遭到燕司远的拒接,“你做出了日光蛊,能力远在我之上。”
声音渐渐低沉,“我试过了,我救不了他们。”说着,满含着愤恨重重的一拳砸在来木柱上。
稍加思索,燕司远才迟缓说道:“我试一试,但我不一定可以。”
“没事,谢谢你,”蛊王重重的给燕司远磕了几个响头,燕司远忙上前搀扶住他,郑重的点了下头,像是坚定的许诺。
随后,燕祁被陪着燕司远走出牢房,一路上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固执的拉着他的小手。
眉眼轻转,偷偷瞥了瞥燕祁,在心里一番挣扎之后,叹了叹气,问道:“我救蛊王,你会不会很生气?”
燕祁漫不经心的看了看燕司远一眼,淡然说道:“你是我儿子,你做你想做的事情,我有什么好生气的,支持都来不及。”
听完,燕司远不耐烦的挣脱了燕祁紧抓的手,在耳朵掏了掏,又哼哼声,便快速跑来了。
看着那个小小的背影,燕祁抓了抓头,摇了摇头,不禁在心中暗叹,这小子……
三天之后,燕司终于研制出了新的蛊虫,便兴奋的拿到了牢房,隔着牢门,欢喜的看着面前的坛子,兴冲冲的冲蛊王喊道:“我已经研制出了新的蛊虫。”
“真的?”蛊王亦满脸欣喜的飞奔过来,虽被牢门阻隔,却分毫不影响他脸上密布了喜悦,急切问道,“可有实验过?”
“还没有,”燕司远说完不觉脸色一僵,这才恍惚惊觉,现在说成功还为时尚早。
随后燕司远命士兵去竟蛊王门派中人带来,还嘱咐道,“直接向他们说明是试蛊,让自愿者前来。”
士兵答应了下来,不会儿便带着一人进来,是个瘦弱的男子。那人一进来便郑重的朝蛊王行了个礼。
蛊王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便急忙说道,“快试试吧,若是可以,我们众人就都有救了。”
那人郑重点了点头,走到燕司远面前淡然坐下。燕司远拿出蛊虫,将它放在那人粗壮的手臂上。
蛊虫缓缓地挪动,透过那人的皮肤,穿透进了身体里。即刻便见那人印堂的一团黑气褪去了不少。
“感觉如何?”蛊王瞪大了眼睛,直盯着他,生怕错过了一丝一毫反应。
“可以,”那人点了点头,便站起身。燕司远不由得与蛊王相视一笑,就在这时,便见那人身体微微向前倾倒,犹如纸片人一般轻飘飘落在地面。
燕司远和蛊王瞪大了眼睛,似对眼前发生的一切很无法相信一般。燕司远急忙冲上前,为那人察看。
一会儿之后,才僵硬的转身,脸色慘白,没有血色,极为艰涩的动了动唇般瓣,压低了发哑的声音:“他死了……”
蛊王颓然跌坐,双目无神的四散,便见燕司远的小脸划下了一行泪水,却仍旧倔强的擦去,傲然抬着头,泪水却仍旧不住的滑落。不禁心中一动,悠悠感叹,他到底是个孩子。
眸中闪过一丝光亮,缓缓劝道:“没事的,一定可以找到其他办法的。”
燕司远却恍似没有听见一般,急匆匆的跑出了牢房,扑到了自己的房间。
燕祁河和傅宁霜知道了这件事情之后,便一齐到燕司远房中。傅宁霜温柔的抚着他的鬓发,轻声说道:“不要伤心难过,我们抓紧时间再试试,说不定就能找到答案,”
“我可以吗?”燕司远的声音中充满了犹疑,泪眼朦胧。
“当然可以,”说着,傅宁霜柔柔的牵着他的小手一齐重新研制,燕七祁安安静静的陪在一旁。
进过修正改良之后,燕司远提着心再次进行实验。这一回终于取得了成功。
蛊王大喜,连连向燕司远道谢,就在这时,燕司远却骤然晕倒,众人齐齐围了上来。燕司远却因虚弱病倒,想来是近日奔忙于蛊虫之事。
蛊王提出陪同傅宁霜一同照顾燕司远。燕祁稍加思索,也答应将他从牢房中放出。
夜渐深,处理完手头上的事务之后,燕祁来到了燕司远的房中。
“醒了吗?”燕祁轻声询问,生怕惊扰到燕司远,放低了声音,就像是在空中轻旋的花叶。
傅宁霜无奈的摇了摇头,依依靠在燕祁怀里。恍然凝视着明晃晃的烛火,燕祁眼神之中散发着光亮,沉声问道:“皇宫劫持一事……”
第三百零九章 渐疑显
“皇宫劫持的事情?”蛊王不解,瞪大了眼睛,面含探究,神情古怪的看着燕祁。
燕祁不禁蹙起眉头,眸色幽深,其中似有深意浮动,神情怪异,低声悦耳,沉声问道:“就是在皇宫中劫持傅宁霜一事,难道与你没关系吗?”
目光灼灼,语带责问,锐利的眼眸从蛊王身上凌厉闪过,放佛要将他拆解如腹。
蛊王眼神坚定,毫无躲闪,摸着胡须凝神细思着,缓缓摇了摇头,“这件事情确实不是我们所为,我们只是接到消息,才前去率走燕司远的。”
听完,燕祁若有所思,眸光闪动,依依落在那跳跃的烛火之上,眼下燕司远算得上是他门派的救命恩人,实在是没必要再这件事情撒谎,只是这件事情却还有诸多疑点。
这般想着,大掌轻柔的抚上了傅宁霜的发丝,看着她满是担忧的凄然眼眸,声音微缓,带了几分柔情,“没事的,燕司远会好起来的。” 说着,便紧紧的握紧了她微凉的指尖。
傅宁霜眼波流转,忧愁之色渐敛,轻点了下去头,又缓缓依靠在燕祁温暖的胸膛之中。
翌日。燕祁在书房中处理完手中的事务之后,沉缓的抬起头,又略有所思的站起了身,迈步行至窗前,眼神四处飘散,陷入迷离的思索之中。皇宫劫持一事疑点颇多,一定还有诸多隐情。
这般想着,燕祁眸光一闪,迸发出闪烁星光,朗声唤来下人,“备马,我要即刻进宫。”
“是,”下人低顺着眉眼,恭谨回话,又低垂着头,迈着小碎步快快退下,前去准备。
燕祁焦灼的房中来回走动,细细回想起那日的事情,却终无所获,又想到傅宁霜那日模样,心中微微刺痛,不禁为自己无力保护好她而愤恨。
就在这时想,下人匆匆走了进来,低声细语说道,“马已备好。”
“好,”燕祁迈大步走出,心中不觉焦急万分,像是稍一迟缓,就会错过真相一般。
进宫之后,燕祁正从回廊走过,却飘散一声娇俏的呼喊,“七皇子。”
闻声,燕祁轻皱着眉头,缓缓回头,青易寒正站在亭中,莲裙飞扬,秋波流转,美目灵动,朝他娇俏一笑。
随着青易寒望过去,燕宁亦坐在一旁,斜靠着,散漫一笑,这才懒懒的站起身,冲他招招手。
燕祁迈步过去,虽知他们关系不错,可这样的场景摆放在一块还是颇觉奇怪。
“可是久不见你了?”燕宁一见到走进,便热情的拉过他,亲昵的搭上他的肩。
“见过七皇子。”青易寒柔柔说道,见燕祁点头便乖巧的在一旁坐着,两个小腿调皮的轻晃着。
燕祁轻巧的挪开了燕宁搭在自己肩上的手,适当的拉开了距离,“今日回来便小住几日。”
“难为你有时间。既然回来,咱兄弟可就好好聚聚。”燕宁嬉笑的收回了手,拍了拍,似好不在意。
“行。”燕祁点了下头,便缓缓走动,提步就要离开。却被燕宁一抓,凑到他近旁,“你这是要去哪?这么久没见面了,就不找你喝酒了,坐下来,一块喝杯茶。”
燕祁摆摆手,紧蹙眉头,眉眼间略显倦意,沉声闷气说道,“今日可是把我忙坏了,我现在只想休息,喝茶喝酒的事,改日再说。”
说着,灵巧闪过扑上前的燕宁,逃也似的,提步快走,便是往自己住所地方向走去。
燕宁凝望着他远去的方向,无奈的摇摇头,“罢了,他今日的事情也委实多了一点。”
渐渐来开距离,行至半路,燕祁去猛然顿住脚步,寻了一条小道,正欲走入,却又觉得有些不放心,又收回脚步,快步往自己的住所走去。
夜渐深,下人为他整理好床铺,便低顺着头侧立一旁,又偷眼窥视了他几眼,见他正埋头于书卷之中,只能将头垂下,静默的等待他的发话。
许是余光注意到了下人的小动作,燕祁视线也没有从书卷之中抬起,沉声说道:“行了,下去吧。”
下人领命退下。听到房门阖上的声音,燕祁才悠悠抬眸,眸色深邃如湖,像是要叫人溺毙其中一半。
缓缓将书卷搭在桌上,凌冽的眼眸紧紧凝视着烛火,许久才悠悠将它吹袭,又缓步行至床榻。
等了好一会儿,燕祁才悄然潜出,孤身前往地下室。四周一片昏暗,阴风戚戚。
燕祁点了个火把,在地下室中仔细察看,绝不放过每一个小角落都翻遍。
“这是?”燕祁摸到了一块硬物,细腻微凉,顺势将火把凑近了仔细查看,不禁瞳仁微绽,这不是正是青易寒的玉佩。
她的玉佩怎么会在这儿?难道她来过这里?诸多猜测翻涌,燕祁只能悄然返回房中。
躺在床上,接着月光,指尖摩挲着玉佩,眸色却愈发晦暗,其中深意浮潜,心中俨然有了答案。
第二日。见青易寒正在花间小坐,燕祁缓步走近,“近段时间如何?昨日委实是累了,也没和你说上几句话。”
青易寒慌忙起身行礼,倒是被燕祁随手一挥,散了去,便低声婉语说道:“谢七皇子关心。”
燕祁轻点了下头,在一旁坐下,视线轻转,轻轻飘散在她腰间,恍然问道:“你的玉佩呢?怎么没见你佩戴?”
“前阵子被我弄丢了,”青易寒神色不变,鬓间流苏轻轻曳动,修长白皙的手摸了摸腰间,便觉空落,又无奈的叹了叹气,娇憨一笑,“都怪我不好,马虎惯了。连这样随身携带的东西丢了都浑然不知,待察觉时却已寻不到了。”
“着也怪不得你,有时候难免有所疏忽。”燕祁顺口一答,心知在青易寒这儿是要不到他想要的答案的。
两人又说了几句,燕祁也就离开了。青易寒心中隐隐觉得有些奇怪,却又疑是自己多心了,也就没有放在心上。
而接下来的几日,燕祁留在宫中不断调查,地下室也早就被他翻遍了,却终究没有什么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