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的!”
正当傅宁霜走出花园门口打算离开时身后传来一声怒喝。
傅宁霜心道不好,难道丫鬟给她的时间出了偏差,侍卫提前回来了?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但是并不是预料之中的繁杂,说明侍卫们还没有回来,傅宁霜稍稍安了下心,调整好呼吸,耐心的等着他靠近。
那个落单的侍卫疑惑的盯着陌生人的背影,手握着刀靠近着傅宁霜,表情凝重。
“你……”侍卫走到傅宁霜背后,手伸出来正想拍拍傅宁霜的肩膀,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
傅宁霜站在侍卫的背后,看了看四周,并没有发现其他人,看来是这个尽职尽责的倒霉侍卫提前回来了。
侍卫瞪大着眼睛,他的脖子显现出一条细线,正不断的喷涌出鲜血,身子软软的倒下了,他到死也没有看到那个陌生人影的真面目。
傅宁霜看着侍卫尸体想了想,一把抱起他,打算找一个地方处理掉,临走时用侍卫的刀在一旁划了一大块土,把地上的血迹掩埋了起来,一阵微风吹过,那些许血腥味就消散了。
侍卫的尸体被傅宁霜趁着夜色扔进了一个人迹罕至的破旧院子里的一口枯井,里面经常是那些犯了错后被乱棍打死的奴仆的归宿,所以枯井里有着无数的白骨与尸体,用来毁尸灭迹是再好不过了。
傅宁霜做好这一切以后,身上不可避免的沾染上许多血迹,但是还好夜色已经渐浓,血迹变暗以后融合在衣服上深色的绣花之中,不仔细看倒也看不出来。
沈佑陵还没有回府,怕是又会跟那些起义军头子们商量到深夜,回来以后可能会召唤傅宁霜他们这些侍卫在他周身守护着他制定什么策略。
想到这里,傅宁霜的脚步更加匆忙了,她得赶快回房间把这沾满血迹的衣服换下来,避免漏出马脚。
好巧不巧,正当傅宁霜要走回卧室之时,沈佑陵从门口回来,叫住了傅宁霜,让她照旧召集那些侍卫们到他的书房来。
傅宁霜僵硬着身子,心里有些慌乱,却不得不领命退下,沈佑陵点点头,径直走进书房。
这么些时间,根本不够傅宁霜洗漱一番,她没有办法,只好回到房间匆匆把沾染血迹的外衣脱掉,换了一件暗色的外袍,吩咐天柔一些事情,就叫齐了侍卫,赶到沈佑陵的书房。
沈佑陵一身玄衣,正坐在书桌前拿着笔在一封信笺上写着什么,写着写着又停下笔若有所思。
“沈公子,人都到位了。”傅宁霜半跪着向沈佑陵复命,面上一片平静,心里却还是有些忐忑。
但是沈佑陵只是摆了摆手,并没有抬头看傅宁霜等人一眼,专心致志的看着眼前的信纸。
傅宁霜松了一口气,一如往常的站在沈佑陵的身后,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的一动不动,沈佑陵垂眸,昏黄的灯光印着他的脸有些瘦削。
突然沈佑陵的鼻子动了动,他疑惑的抬头看着傅宁霜,“怎么有股血腥味?”
傅宁霜心下一紧,站出身来,躬身回答沈佑陵道,“今日放假,我闲着无聊,便去后山游玩了一番,途中遇到了些不长眼的野兽,想是宰杀野兽时身上沾了些血迹,如果沈公子介意的话,我现在就去梳洗一番,把这血腥味去掉。”
沈佑陵顿了顿,凝视着傅宁霜片刻,就笑了,“没事,真正的汉子身上难免会有些气味,鲜血是最好的洗礼,像我们这些从战争上面爬出来的汉子,哪一个身上不曾沾染过鲜血,血腥味我早就已经习惯了,只是有些奇怪罢了。”
傅宁霜连忙应和,她明白沈佑陵表面上是这样说的,心里还指不定是怎样想的,她必须提前想好对策。
再说燕祁这边,尽管他再心急如焚,他目前却还走不得,原本他打算的是,青易寒被燕宁留着不能脱身,他就带着几个贴身侍卫偷偷沿着小路前去沪州,随行人马越多,越容易暴露行踪。
但是不知道是哪个奴才把消息走漏到了太后那里去,太后召见燕祁进宫。
“听手下人说,你打算带着十几个人单枪匹马的去沪州救傅宁霜?”太后时时刻刻都保持着皇家的威严,她轻轻抚摸着手上长长的指甲。
燕祁半跪在地上,低着头,“是的,傅宁霜乃是儿臣的妻子,她现在深陷困境,儿臣不可能坐视不理。”
“简直胡闹!你现在手下才多少人?兵权也被你父皇收回,就凭着那几个暗卫的武功,想跟起义军那帮乌合之众斗,简直天方夜谭!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一去,傅宁霜有可能没有救回来,倒是把你自己给搭进去。”
太后怒不可遏的骂着燕祁,燕祁不为所动,他沉默着低下头,等太后的怒气消下去再做打算,也借着这样来表明他的态度,为了傅宁霜,他连命都可以不要。
“你……真是愚不可及,哀家也懒得再说你什么好,但是你一个人带着几个侍卫就去沪州面对那帮穷凶极恶的强盗土匪,别说你父皇,哀家第一个就不同意。”
燕祁还是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突然站起身来,抬头一脸坚定的凝视太后,“儿臣去意已决,无论皇祖母答不答应,我都一定会去沪州。”
太后的胸膛剧烈的起伏着,手指着燕祁,想要说些什么,却还是忍了下来。
“孽子!哀家不是不让你去沪州,但是你绝不能空手去,等会我会去找你父皇,帮你要回兵权,虽然只是暂时的,但你拿着它,多少会有些保障。”
燕祁还是冷着脸,嘴角微微上扬,这样他的把握会更大一点,“多谢皇祖母。”
“我这不是白帮你的,我有一个要求,就是你去沪州,必须得把你三哥给我平平安安的带回来,你可能做到?”
“好,儿臣答应皇祖母,把三哥给带回来。”
听到燕祁的保证,太后这才放下心来,摆了摆手让燕祁退下,移步去了皇帝的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