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阵子,燕祁慢慢的苏醒过来,只是觉得脑后疼痛,倒是伤口好了许多在也没有之前那般痛痒的感觉。
确定那蛊虫对燕祁的身体实在是没有什么危害,相反还有利于化解毒素,如今却见燕祁也没有想要说什么的迹象,便知道燕祁其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体内还有蛊虫这回事。
见燕祁揉着自己的额头,一脸迷茫的看着自己,傅宁霜也只是一个劲儿了朝他笑,“那草药药性烈得很我怕王爷受不住,索性就将你打晕了。不知道,王爷会不会怪罪妾身呀?”
燕祁只当傅宁霜只是与自己玩笑,便也不在意,这人儿是自己好不容易追到窝里的,哪里就能因为一点小事便生气呢,当下便一把揽过傅宁霜,“我知道王妃定然不会害我,你难得如此体贴,我又怎么会怪你呢。”
傅宁霜一愣,便顺势做出极为娇羞的模样,心里头却是打定了主意,如今正值多事之秋,既然那蛊虫没有危害,那么自己暗中查访就好,也就不告诉燕祁让他平添烦心事儿了。
只是虽然没有什么事,可是既然蛊虫发现了,那么就要知道个所以然来,毕竟这蛊虫也不知道是一直无害还是暂时无害,万不可因为一时的疏忽,便害了燕祁。
亲自给燕祁喂了药,又陪着他睡了好一会,见燕祁已经熟睡了,便轻轻的起身,唤来心腹丫鬟,悄声吩咐她安排人手去查蛊虫方面的事,又重新派人打探潘河那一方有没有人擅蛊的,自己便去青黎那里,拐弯抹角的问着燕祁的旧事。
其他的事情燕祁自然是不知道的,只是傅宁霜问青黎这件事他不仅知道还极为放在心上,私心里一直觉得这是傅宁霜对他动心,关心他的表现,时不时的拿出来炫耀一番,每每将傅宁霜扰的恼羞成怒这才罢手。
这边柔情蜜意暂且不提,而泸州城这边燕回却没有那么好过了。原来沈佑陵生擒他不为别的,只是为了为了问傅宁霜的近况,想来他虽然说是背信弃义,可是对于之前给他帮助的傅宁霜还是忘不掉的。
沈佑陵懒懒的坐在刑房里面,手里拿着上好的大红袍慢慢的品,刑房里头鞭子的破空之声不断,那刑架上的人却是半声都不吭的。
深吸一口气,大红袍特有的花果香和着刑房里浓郁的血腥味儿,让沈佑陵不由得放松下来,挥手叫停,沈佑陵慢条斯理的道,“燕回,你可知我为何要留你一命?”
燕回不答话,沈佑陵眸色暗沉,夺过旁边侍卫手中的鞭子就一鞭子挥上去,溅起的血液落在他的脸上,更添癫狂,“燕回,我问你话呢!你以为自己还是高高在上的皇子啊,老子告诉你,要不是老子还想要知道傅姑娘的事,你她妈的早就不知道死哪里去了!”
燕回一口血水就涶到他脸上,“我真的不知道,傅宁霜怎么会教出你这样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来,你当真是有负她的一番好心!当初傅宁霜就不应该救你,还不如让你当初就死了算了!”
沈佑陵咧嘴一笑,冷冷的道,“他该不该救我,应该什么时候救我,实在是由不得你来说话,燕回,你不要忘了你现在的命可是握在我手里呢。”
燕回自然是不相信沈佑陵是因为傅宁霜才会留自己一命的,不过是想要用自己的命换来与父皇谈判的机会罢了,想通了这一点,燕回讥笑道,“有本事你就杀了我,我燕回,就敬你是条汉子!”
诚如燕回所想,沈佑陵自然是不敢杀他的,两人僵持半晌,沈佑陵一把摔了鞭子,“换点儿新鲜点儿的招待皇子燕回,留条命就行了。”
这边燕回处于水深火热之中,而京城这厢害他的潘河也是不好过的。
皇帝肯让燕回带军,自然是极为信任喜爱这个孩子的,如今自己万般疼爱的孩子被叛军生擒,不得不说这是触到了他的逆鳞。
而燕祁,他虽然疑心,可是也知道那个孩子不是无的放失的人,而燕回与他的感情除了这一次也实实在在没有什么疙瘩,又有离柯作证,自然也是半信半疑的。
至于潘河……他的动作皇帝自然是知道些许的,只是如今越发放肆了……
一日早朝,众大臣将自己辖区内需要上位者定夺的事情上奏完毕,皇帝也是一脸和颜悦色的听着,时不时发放些命令下去。
原本以为这个早朝就会如同往日一般波澜无惊的过去,谁知皇帝确定众卿家无事启奏之后,他身边的内侍官却低垂着眼眸念起手中朱笔批示的文本。
“皇子燕回奉命镇守泸州城,然,皇子被擒,全军覆没,朕心甚痛,暗中着人调查,发现乃是潘河克扣军饷所致。”
这短短的一句话,让在场之人无不心惊胆战,而潘河更是两股战战,听那里面没有说处罚之事,便觉得还有苟活的机会,连忙出列,“皇上,老臣……老臣一时猪油蒙了心,老臣是猪油蒙了心啊!皇上啊,请你看在老臣这么多年兢兢业业的份儿上,饶了老臣吧!皇上,饶了老臣吧,老臣再也不敢了……”
潘河见自己痛哭流涕的哀求皇帝还是不为所动,又见燕祁站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让潘河觉得他是实实在在的在嘲笑自己。
眸中利光一闪,潘河直起身子,做出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皇上,老臣自知罪无可赦,然而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老臣愿将同谋供出!七皇子燕祁,不满皇子燕回夺其兵权,伙同老臣,利用军中旧部的关系,克扣军饷!”
见燕祁不为所动,嘴角甚至微微上翘,潘河心下发凉,自觉不好。再抬头,却见霍安出列,“启禀皇上,属下可证明,潘河之言实属污告!”
潘河自然是不知道霍安和燕祁达成了什么样的共识,只知道自己如今被霍安出卖,自然是毫无生路的,不由得瘫在了地上。
京郊十里长亭,燕祁目送着载着霍安的马车远去,微微的叹了一口气,转身回去了。
他总算是,为那马革裹尸的数万英灵,讨了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