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这是为什么?”潘河此番又细想了一下,他和户部尚书一直合作的好好的,为什么他就能突然反水呢?这实在是没有理由啊!而且现在陛下看重自己,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户部尚书这只老滑头,实在是没有理由这么做啊!
霍安一听潘河问自己,心里就是一抖,因为他实在是做贼心虚。
但是他那可爱的小儿子那张脸,一下子又撞进了心头。让他着实没有办法割舍,一面是兄弟情义,一面是骨肉相连……霍安紧紧的闭上眼睛扭过头,尽量不让潘河看出端倪。
“大约……是想独吞了吧,毕竟少一个人分账,就能往手里多攥一点儿。”
是这样吗?潘河沉吟着,想来大约是了。不过,呵呵,户部尚书这个老东西,野心也太大了点儿。也不看看他是谁,就敢伸手从他碗里偷东西。
脸上浮现一抹残忍嗜血的微笑,潘河的声音不辨喜怒,“我潘河此生,最恨别人动我的东西!”
低眉顺眼的插下头,霍安心里怅然一声。想来,总可以达到那人对自己说的,要离间潘河和户部尚书的目的了吧。
从次日起,户部尚书总觉得自己的好日子过到头了。先是下朝回家的路上,被一伙黑衣人拦了轿子蒙头生生打了一顿,几乎是一命呜呼。后来又是有御史上奏自己贪墨,被皇帝陛下冷眼看了许久。
如果不是拼了这张老脸,在皇帝阶下痛哭流涕再三忏悔,只怕就不是罚奉这么简单了。
躺在床上,户部尚书盯着头顶的帐子想了好久好久,总算摸清楚了事情的原委。好像是从那日潘河的手下霍安过来开始,自己就一直一直走霉运。
来不及想更多,户部尚书翻身爬起就往潘河府上奔去,只是到了潘河府上,却连门都没能进去。反而受了门口护卫的一顿奚落……
户部尚书气的身子抖得像是癫痫了一样,然后白眼儿一翻,居然气晕过去了。然后鸡飞狗跳,又被人风风火火的抬上轿子拖走了。
如今又躺在床上,户部尚书总算知道是谁在一直逼迫自己了。是潘河!朝堂上处处受限制,堂堂尚书,居然连生命安全都保障不了……欺人太甚!
狗急跳墙,兔子急了也踹鹰。户部尚书连忙又让人抬着去了燕祁的府上。
“王爷救命啊!”一下轿子,户部尚书就痛哭流涕的向迎面而来的燕祁怀里扑去。
“尚书大人,这是何故啊?”燕祁眨了眨眼,一副万分不解的样子扶住户部尚书。亲切的亲自扶了他进到屋子里,这才慢慢叙话。
“王爷,老臣心里苦啊!”一面拭泪,一面在心里盘桓着说话。户部尚书当然不敢将自己从前做的污糟事情通通和盘托出,但是为了燕祁的信任,他只是刻意渲染了潘河的罪不容诛。
然后又是一番纳头就拜,“老臣从前瞎了眼,做出那么多猪狗不如的事情。但是如今早已幡然悔悟,还请王爷看在臣已然老迈的份上,原谅则个,收容老臣吧!”
“……”燕祁端坐椅子上,看着户部尚书跪伏在他的脚下,心里更是一阵厌恶。这个老东西堪称混账!食君之禄,不思为国分忧。反而中饱私囊,甘当国之蛀虫。简直是罪不容赦,死有余辜!
只是……燕祁目光一片深远。
“大人请起。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既然大人知道错了,本王总不能不给大人悔改的机会。好吧,只要大人愿意真心归顺本王,那本王自然没有理由对大人置之不理。”
“谢王爷!谢王爷!”磕头如捣蒜,户部尚书简直是喜不自胜。
总之,几家欢喜几家愁,但都不如燕祁得到的多。毕竟,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
皇宫。
太后沐浴着阳光,坐在窗前逗弄着笼子里的一只八哥。脸上处处洋溢着笑容,显得分在开心……这是傅宁霜进到这里的第一个认知。
不知为何,今日太后突然宣召她进宫,来传旨的太监对此毫不知情,只是提醒她不要让太后久等。傅宁霜于是默了,连忙换了衣服就紧赶着进了宫里。
好在太后看起来心情不错,不至于让她担惊受怕。
“太后吉祥。”傅宁霜上前跪在地上,端端正正的给太后行了一礼。
“好孩子,快起来,上哀家这边儿来,让哀家好好看看你。”突如其来的热情,让傅宁霜受宠若惊。她不敢磨蹭,连忙走过去。
“傅宁霜,傅宁霜,凤印,凤印。”笼子里的八哥突然扭着头叫了起来。
“太后?”傅宁霜不解的看着太后,她好像听到了……凤印?
“没错。”太后了然的拍了拍她的手,然后一挥手就有嬷嬷奉了一只托盘进来,“打开看看。”
在太后鼓励的目光之下,傅宁霜掀开帕子……眼睛一下子就瞪圆了。天哪!一只墨玉雕刻成的凤凰于飞……这!真的是凤印!
“从今往后,这就是你的了……”太后暗沉的嗓音,郑重的在傅宁霜耳边响起。直到她已经回到了王府,犹自回不过神来。
只是还来不及告诉燕祁,城楼上的大钟却被敲响了。
这是,前线传来捷报了!果然马上街市上就传来兵卫争相奔走的欢呼声,泸州城成功守住!敌人被燕回殿下打退了!
太好了!一时间民心沸腾,人人都在期待着燕回的凯旋而归。
当然,有喜有忧。燕回倒是胜利了,但是燕祁却被人推到了风口浪尖。几乎所有人都将燕祁和燕回放在一起比较,都在嘲讽燕祁的无能。呵,谁让燕祁守不住呢。
傅宁霜气的咬牙,但是燕祁却并不当一回事,他还在看着边疆传来的战报。
“怎么了?”傅宁霜看出了燕祁的忧虑。
“骄兵必败!”话不必多,就已经说明了。
傅宁霜心头一凛,连忙铺了张纸,就写了封飞鸽传书给燕回。想提醒他骄兵必败!
只可惜,燕回为人刚愎自用,等到半月之后接到传书,他却抛到一边不以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