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头百花盛开得正好,傅宁霜走后的皇后宫里也是气氛颇好,众诰命夫人说说笑笑,谈论着当今流行于世的花色,款式。
“镇南王妃到。”
外头的太监一声尖锐的嗓音,里头的人都一瞬间安静下来,看着从外头缓缓走进来的那名妇人。
身着王妃官服,身上所带饰品虽不多,但是极为精致,面上脂粉为淡,端的是一副典雅模样。虽是年过四十,却像是刚好的年华,又多加了几分成熟的韵味。
“哟,是镇南王妃,快快请坐。”皇后坐在上头看到镇南王妃。曾经淳于柔极为喜欢燕回时,镇南王妃曾和皇后极为交好,因而两人如今的交情也不是点头之交,还算聊得来。
“多谢皇后娘娘。”镇南王妃淡然颔首,朝人一礼,随后便在皇后座下不远的椅子上坐了下来。
旁边宫人端了刚沏好的新茶放在王妃旁边的桌子之上,她手捧着那忠茶,低头微微抿口,含笑同身边的夫人低声聊天。
正在宫内形势一片大好的情况下,外头忽然传来了一阵哭声,由远及近。
哭声中还夹杂着喊声,镇南王妃只觉得极为熟悉,禁不住皱了皱眉,只觉得额头隐隐作痛。看来又是自己那个来讨债的冤家了。
“母妃!母妃!”淳于柔哭着跑进了皇后宫中,一眼看见坐在前头的镇南王妃,礼仪全无地哭着朝人跑去。
镇南王妃见淳于柔如此,面色一变,板着脸训斥了声,“皇后娘娘在此,你怎敢如此无礼!”
皇后端坐在上头,看着淳于柔如此虽然心里有几分不愉,但是也不敢当面给王妃下面子,只得笑着说道,“无妨,柔儿只是个孩子。”
“多谢娘娘。”镇南王妃半起身朝人一礼,待得淳于柔近身,心下大惊,才发现她脸上有一个极为明显的巴掌印。
镇南王妃以手捂唇,掩饰住自己的惊呼。到底是自己疼了那么多年的孩子,这会见到了哪里还顾着其他,忙将人扯到怀里,满是心疼,“柔儿,这是谁打你的。”
淳于柔微抿唇,心里对于王妃先前的言行十分不屑,虽然她知道那是宫里的客套,但是她就是不屑与此。这时候听到王妃的话,又想起先前被傅宁霜打了一巴掌,心里越发怨恨傅宁霜,这个时候她也就哭着扑在王妃的怀中,只哭不说。
王妃心下一惊,心想莫不是淳于柔得罪了哪位贵人。她自己身为王妃,知晓镇南王府虽然势大,但是在宫里头也有势力大过镇南王府的。但是身份比镇南王府大的就不知道有多少。
而自己这个女儿被自己宠得过于骄纵,这次莫不是得罪了哪个有权有势的人,才被人打了一巴掌,连说都不敢说了。
镇南王妃越想越发胆战心惊,但是这回周围还有外人,她也不好细细询问,只想着寻个源头带着淳于柔出宫,好好询问一番。
但是还没等王妃提出这件事,坐在上头的皇后眼尖的瞧见了淳于柔脸上的巴掌,于是惊呼了声,连忙从座椅上下来,走了过来,面上怜惜着说道,“这是谁,这么大胆,敢打郡主!”
“好孩子,你告诉本宫。本宫一定给你做主。”
镇南王妃自然知晓皇后并不是真的如此好心,多半还是存了几分看戏的想法。镇南王妃的家丑怎么可能被人看了去,王妃冷静对皇后道,“多谢皇后娘娘好意,过半是小辈间游戏,失零分寸。”
“哦?哪家的孩子竟然敢这么打郡主,这不是明显地把镇南王府的脸面放在地上踩么。”皇后娘娘微微眯了眯眼,虽然王妃想要后退,但是皇后是不可能放过这个好机会的。
皇后心想不论是谁做的这件事,她都要把这件事闹大。而且就这事看来,多半是傅宁霜所为。毕竟宫中谁人不知镇南王对于小郡主的宠爱,无论谁都会避让一二。只有傅宁霜和她有仇,所以多半会是她。
镇南王妃将手中的手帕使劲蹂躏了一番,在心里骂了几句皇后,但是面上不显。如果这会自己再退让恐怕就是将镇南王府的势力制止不管,她只得温声问道,“柔儿,不哭了。告诉母妃,是谁欺负你的,嗯?”
淳于柔抽抽搭搭地从王妃的怀里抬起头,脸上的巴掌印和通红的双眼并没有引起周围人的同情。相反那些人还在心里恶狠狠地嘲笑了一番,毕竟淳于柔平时凭着镇南王府郡主的身份为非作歹,早就引得众人不爽。
“我不知道,是一个女的。”淳于柔揉了揉眼睛,委委屈屈看着王妃。
镇南王妃眉头一皱,知道自己这个女儿虽然飞扬跋扈,但也不是一个蠢的。宫里头有头有脸的她也几乎都认识,应该不会同人争执,莫不是哪个不认识她的?
思及至此,镇南王妃心里也就安定了几分,“那你便带母妃去看看吧,无论如何,母妃也该为你讨个公道。”
淳于柔弱弱地应了,心里却是冷笑不止。傅宁霜我让你打我,我要还你一百个巴掌!
那头,傅宁霜和燕祁走到了先前刚出了御花园的地方,燕祁就先行回去找东西,让傅宁霜在这里等他。
傅宁霜点了点头,而后在原地打着圈转了许久,只见御花园那儿远远地走来了一群人,一群花枝招展的女人。
而那群人便是先前在皇后宫里的人,原本王妃只想带着淳于柔去兴师问罪,却被皇后提议众人一道,也只得堪堪应下。
“母妃,就是她。”淳于柔远远就看到原地打转的傅宁霜,委屈地眨了眨眼,眼睛里的泪珠打着转。
镇南王妃微皱了皱眉,递给淳于柔一方手帕,“擦一擦,在宫里莫要失了言行。”
“是。”淳于柔心里头止不住地大笑,她甚至想大笑出声,但是显然是不可以。她这会满脸的委屈,就像是真被人欺负了一般。
镇南王妃远远望去,瞧着那人倒是没在京都中见过,猜测着许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宫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