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朝歌眨眨眼睛,在盘算是不是有什么内幕,因为他感觉赵婉如就像个影子似的,还怎么都挥之不去了。
先是因为弟弟的休学,两人第一次真正地打交道,后来便是在还没有加入炎黄盟之前,在龙蛇会中两人并肩了一次,再之后就是“穷追不舍”地让他加入炎黄盟了。
他原本以为情况在他进入炎黄盟之后会有好转,没想到仍然是阴魂不散,不只是同往修炼者学院而来,甚至对方还是自己的班主任!
这下子许朝歌就不能忍了,这不相当于他一下子就和弟弟许朝阳同级了吗?赵婉如以前是许朝阳的辅导员,现在倒好,更是成为了他的班主任,这让他以后怎么在弟弟面前混!
于是许朝歌腾地一下站了起来,打断赵婉如将要继续的自我介绍,道:“赵……老师,我想要换班!”
赵婉如眉头微蹙,但仍然耐着性子问道:“我能请问下为什么吗,难不成是对我这个老师有意见?”
“嗯……”许朝歌斟酌了下,本想要实话实说,但顾及对方毕竟是女生,便话锋一转:“我感觉以我的真正实力完全可以去序号更靠前的班级。”
“嗯嗯,好的,那请允许学校方面慎重考虑下你的请求。”赵婉如点点头沉吟不语,画面静止了大概五秒钟,赵婉如忽地抬头道,“不好意思啊,许朝歌同学,经过学校方面的决议,决定拒绝你的请求,请你在十二班好好努力,发挥出你所说的‘真正实力’。”
许朝歌头上冒出满脑袋的黑线,合着她一个人沉吟几秒就是学校方面的慎重考虑了,说好的决议也能一个人处断?
因而他越发地认定了赵婉如是在故意和他过不去,不由得气得压根直痒。
不过事实上还真是许朝歌冤枉赵婉如了,后者从始至终除了千方百计地设法使他加入炎黄盟外,倒还真没如何纠缠于他,在赵婉如知晓了许朝歌与苏秀之间的感情纠葛后更是如此,至于突然成为许朝歌的班主任,还真是两者对此都有些始料未及。
由于赵婉如毕竟年轻经验有限,灵气复苏之前她在京大也不过是担任辅导员一职,并未真正地参与教习,等地动发生之后,她的修炼者身份不必再隐藏,于是就自然而然地完全在炎黄盟这边任职。
可是不知为何,社会上真正的大学问家或者有经验的学者教授成为修炼者的倒是不多,因此矮个子里面拔将军之下,她也就成为了修炼者学院的任教老师,只是她自觉难以很好地胜任,便向上层申请了教习天赋或者谋策在十二个班中排名最末的班级。
不久前许朝歌考完试后的欢愉表情仿佛尚在眼前,她当时以为许朝歌考得不错,不可能到十二班来,哪成想那只是他的自我感觉良好,实际上答题尤其是后半部分可以说一塌糊涂,所以才在这种情况下两人再度共处一室。
看着许朝歌若有若无的气意,赵婉如没来由地神情黯然一顿,因为她能感觉到,许朝歌貌似真的对自己有意见,不想在自己的班里当学生,缘由她不清楚,但事实却是如此。
突然角落里传来一声嗤笑声:“呵,还真有人不识好歹,在婉如老师的班上还不满意,竟然想要换班?更何况,就算是调班,那你也得有那个实力,不沦落到十二班来啊?某人真当你和我一样,是专门为了婉如老师而故意考差,来到十二班的?”说罢嘿嘿一笑,竟是向赵婉如献起谄媚来。
许朝歌眸光一凝,刚上来就有人刺捯自己,看来班上的努力竞争意识很浓厚啊!
这时候坐在他前面的小胖子方长纲转过头来,对他解释道:“此人就是排在我前面的袁猛了,不过你们小心点,这人说的怕不是假的,据说他是上一届也就是一个月前那拨人里的佼佼者,可是被色迷住了心窍,月末毕业的时候故意弄了个不及格,留级到了我们这一届,而且以他的实力,确实是当之无愧第一班的人选,前三是稳妥的。”
许朝歌点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不过倒没把他放在心上,一个为了所谓的“爱情”就盲目的人罢了,就算是有点实力又能如何,说真的,在经历过那晚与两个“龙无涯”的生死之争后,许朝歌对于寻常的修炼者还这不怎么在意,毕竟他现在基本上处于b级之下无敌手的状态。
反而赵婉如俏脸一寒,她板着脸道:“看来某些同学还是不了解组织为什么把你们安排入学的真正用意,难道你们就不好奇吗,我不过是c级初阶,但是在座的某些同学,实力就已经在我之上,为何还要由我来教授你们?”
赵婉如目光如鹰隼地扫视一圈,看起来威势十足,连许朝歌都有点犯怵而将一直正着的腰身塌了下来,她继续道:“你们有谁知道,炎黄盟是什么?”
她的问话发出去,许久都没有再度开口,讲台下才想起细碎的声音,赵婉如指着一个女同学,道:“这位张东厢同学,你是班上为数不多的女成员,咱们属于同一阵营,你不必胆小,有话尽管说就是。”
那被她点到的张东厢站了起来,经赵婉如的开解也不那么紧张,仰着脖子回到道:“回赵老师的话,我认为炎黄盟就是我们国内修炼者的正式联盟,一方面维护国家利益不受敌国侵犯,另一方面又在维持社会上的正常秩序,可以说是一张保护伞吧。”
赵婉如点点头,抬手示意张东厢坐下,又问向众人:“那你们加入炎黄盟的目的又是什么?”
有了之前的张东厢做榜样,大家的回答也就积极了许多,只不过着实有些五花八门:“我家是鲁省东胜市的修炼世家之一,家族长辈不是在炎黄盟就是在国安任职,于是我就也加入炎黄盟了。”
“背靠大树好乘凉呗,我倒是新近才觉醒的,所以实力还不高,当初便是在负责我们那片社区的炎黄盟成员那里听说了炎黄盟的强大,所以才加入了。”
方长纲听得一愣一愣的,他诧异问道:“难道大家不都是和我一样,突然觉醒,之后心理膨胀,在开始听说炎黄盟的时候也有所抗拒,结果直接被抓住关起来了,不加入炎黄盟不释放的吗?”
“……”
有蓄须的小胖子在前,连李二黑都不显得猥琐了,他憨憨地说道:“俺倒不是,俺是在乡下过得日子很难,突然前些日子给觉醒了,恰好被我大哥遇到,就把我给带到京都来咧。”
方长纲不禁眉头紧锁:“不是我说啊,二黑你先等下,你这口音到底是咋回事啊,老实说唐山话我也能接受,问题是你这变来变去的,让我果真受不了啊!”
“许朝歌,你加入炎黄盟的目的……嗯,这个就不用说了。”赵婉如站在台前,环视了一圈,见大家都有各自的想法,唯独许朝歌笑吟吟地却不开口插话,便径直问他道,不过她话说到一半才想起来这位爷是自己好说歹说才拉扯进炎黄盟的,“那你觉得炎黄盟吸纳你加入的目的又是什么?”
许朝歌笑了笑:“还能是什么,但凡有点见识的人都能看明白,一方面减少社会上的潜在风险,另一方面则是希望我们为其卖命呗。”
闻言如此,赵婉如失望地摇摇头:“不是这样的,炎黄盟固然希望你们做出贡献,却从没想过要你们卖命。”
赵婉如将手抵在讲桌上,表情郑重道:“这也是我方才问你们炎黄盟是什么的原因所在,张东厢同学说得很好,炎黄盟就是一把保护伞,面对敌人保护国内的人民群众,面对作恶分子则保护或正义或无辜的一方,可不管是保护谁,它的实质仍只是一把遮风挡雨的伞,而并不是寒光凛凛的剑,它没有锋芒,因此难以伤到敌人,更不会伤到自己,所以何来让你们卖命殒身一说?”
“当然我也承认,有不少的先辈同志为了这把伞而抛头颅洒热血,确实流血牺牲了,但这并不是炎黄盟所要求的,而是他们为追求自己的信念所做出的的抉择,炎黄盟不推崇人人如此,却敬重如此的人人。”
“回到我刚才说到的话题,所以炎黄盟才会让实力兴许都不如部分同学的我们,来教授大家,教习的内容,并不是让你们如何提升自己的修为境界,或者说掌握一定的战斗技巧,毕竟一个月的时间也不可能教出几个至尊来,我们最主要的任务,其实在于告诉你们何为‘纪律’。”
“炎黄盟这座机器的运转,追根究底还在于身为各个零件的诸君的各司其职,何时该做何事,何地禁绝何为,便是‘纪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