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朝歌又不是傻子,本来寻思着这家伙兴许是和宇文冲不对付,但是谁让他非要把祸水引到自己身上,那句“学猪刨食”不是说自己还能说谁?
嗯,还能说田衡……然而这家伙就像没听到一样,仍然大口嚼肉喝汤呢,等许朝歌那句话问出去,这才陡然把脸转了过来,眉目不善地瞅着那主动挑衅的一行五人。
一行五人以开口说话那人为首,其余人在田衡的这一眼怒目而视之下多少有些畏缩,唯独此人不以为意,同样对视过去,淡淡瞥了一眼,道:“田衡,别用你那双牛卵瞪我,想打架还不好说,忘了上次被我困在山里一整个礼拜没出来了?倒是你……”
他说着转头望向许朝歌,因为许朝歌坐在四人桌的最外面,他恰好能把手腕搭在许朝歌的肩头,轻轻拍了拍许朝歌的脸:“倒是你小子,知道我是谁吗,就胆敢和我这么说话?”
这几下轻拍力道不大,但无疑侮辱人至极,在座三人中,田衡直接便拍案而起,怒声道:“邱少峰,把你的狗爪子拿开!你知道他是谁吗?!”
被称为邱少峰的青年男子好整以暇地转头问道:“哦,谁啊?难不成也是哪位至尊的儿子?可我不记得哪位至尊有这么个年纪的私生子啊。”
田衡一字一顿道:“他、是、我、大、哥!”
空气中顿时一滞,而后便是哄堂大笑,邱少峰捧着肚子笑得差点岔过气,好半天才缓过来,擦掉眼角笑出的眼泪,道:“简直笑死人,我还当怎地,便是你这个手下败将的大哥,又如何,还不是垃圾一坨?况且能和你这个夯货结拜的,估计也是一个智障了吧,哈哈哈!”
田衡显然怒极:“邱少峰!别以为你是邱丹阳至尊的儿子就可以为所欲为,上次我中了你的奸计被你耗尽灵气才让你得逞,有本事咱们当下再战一回,我不打得你亲爹都不认识你,我就不姓田!”
邱少峰随意地摆了摆手,嘴角挂起一抹戏谑的笑容:“论拳脚争锋,你我也不过是五五之分,但是若谈及谋算,一百个你田衡也赶不上我一个邱少峰,呵呵。只是罢了,本少爷可没工夫和你耍这些小孩子的玩头,还得去吃饭呢。”
眼看着他就要带着四个狗腿子转身离去,田衡哪肯放过,膝盖一低便要跳过许朝歌窜到过道中,却不料被身边之人一把拦下。
许朝歌一手按住了田衡,另一只手却是拦在了邱少峰的身前,许朝歌环视一圈,看到自始至终没发一言的宇文冲看到他阻挡下邱少峰,虽遭嘲讽却眼底含笑,显然是存了一份要看热闹的心思。
许朝歌毫不在意,略过战战兢兢的服务员,扭头看向本欲离去的邱少峰,后者低头打量了一下挡在身前的手掌,不屑地问道:“怎么,不服气还想要比划两下?”
众人皆以为是要即将大打出手的场面,不曾想下一瞬许朝歌便冷脸变成堆满灿烂笑容的笑脸,端起一碗还冒着热气的百菌汤:“老哥,喝口汤不?”
宇文冲脸色难看,没成想会是这么个局面,而田衡也是一脸尴尬之色,伸手在桌下悄悄拽了下许朝歌的衣角,想要告诉他“这样太丢人了”。
而邱少峰身后的四人则噗哧笑出声来,似乎颇为赞赏他的识时务,边笑边点头,还冲许朝歌竖起好几根大拇指。
邱少峰亦减去了被他拦路的恼怒和气愤,然而看着那一碗被许朝歌喝掉一半的菌汤,还是略带几分鄙夷道:“本少爷不喝,拿开你的爪子自己捧着喝去吧。”
邱少峰本以为许朝歌会顺势谄笑几声就收回汤碗,可却不见挡在身前的那只手掌撤回,也不见端碗在身侧的那只手掌放下,反而又递高了几分,撞在他的身上险些弄湿了衣裳。
许朝歌用瓷碗怼了几下邱少峰的身子,一分钟之内第二次变脸,面无表情道:“你打我的脸是不给我面子,现在我以德报怨,请你喝汤,你却再一次驳掉我的面子,邱少峰是吧?再问一次,喝不喝?”
邱少峰挑了挑眉毛,兴致来了几分,没有想到遇到的这人还是个刚烈性子,瞅着这是要拔刀相向的意思,于是呵呵笑道:“那我也再回答一次,本少爷,不、喝。”
说完这话,邱少峰还凝神戒备起来,虽然不虞担心看着只比阴柔瘦削的宇文冲强壮一点的许朝歌会有如何出乎意料的实力,但还是防备着,以免他突兀出手使些下三滥的手段。
然而再一次让所有人大跌眼镜的是许朝歌没有饱以老拳相对,竟然径自搁下了汤碗,朝邱少峰笑道:“那你去吧,走好啊。”
那挥手相送的姿态就好像两人是相识已久的老朋友一般。
“哈哈哈。”邱少峰又一次破功而笑,等笑够了才俯身弯腰,将脸凑近许朝歌,用手指点了几下自己的脸庞,“怎么偃旗息鼓了,来啊,小子,有本事朝这里打,看到没,刚才我打你的也是左脸,别让我失望,你也来一下子呗?”
似乎是笃定许朝歌不敢出手,邱少峰毫不掩饰地轻蔑一笑,便要直起身来,却突然感觉一阵天晃地摇,自己的身子斜斜地拔地而起,撞在装修精致典雅的饭店内,接连撞坏了两道隔断木墙才停下,然后火辣辣的疼痛才从脸上升腾起。
“啊啊啊!”
听到邱少峰的惨叫声,原本跟在他身旁的四个跟班这才反应过来,赶忙跑去将邱少峰扶起来。
邱少峰站起身,一把甩开几人的搀扶,含怒说话,却感觉脸上的疼痛更甚了,而且吐字也不是那么利索,不过好歹能让人听清:“不知死活的兔崽子,竟然还真敢对你邱爷爷动手!”
许朝歌一脸的无辜状,摊手道:“我原本没打算出手的啊,俗话说再一再二不再三,虽说你接二又连三地扫了我的面子,但我不也什么都没说还让你走了?哪成想你这人忒仗义,可能是看我实在仁义,寻思着刚才实在是对不住我,于是就反过来让我打回去,还恰好把左脸准备好了,哎,老弟你这人不错!”
“不过你咋又出尔反尔了呢?刚才大家都听得清清楚楚,是你叫我打的你啊,没毛病吧,各位?”
说罢,许朝歌皱着眉头问询向在场众人,好像在求证自己没说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