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周家父子

掌舵人是个面貌憨厚性格木讷的汉子，瓮声答了句：“我是东家派来的，只有和周少爷确认后，他发了话，我才会开船。”

没办法，许朝歌只好在又亲自把周怀春找回来后，才道别离去。

临行之前，小胖子仿佛被伤透了心，捂着心口泫然欲泣：“许大哥，原来你是没打算通知我一声就直接走的吗……”

许朝歌装作没有听见，跟艄公说了声“起船吧”，便站在船尾离岸而去。

深夜中明月高悬，因月球引力而产生的潮汐力量也势头迅猛，一叶扁舟载着两人，转瞬就已经愈行愈远，背影也逐渐模糊。

波光粼粼里，一声呼喊遥遥传来：“等着我，我会再回来的……”

鲜少经历过离别的周怀春红了眼眶，双手鼓成喇叭状，放在嘴边，用力喊道：“许大哥，我等着你，到时候记得你说好的方便面管饱！”

只是话刚说完，就听到接在许朝歌那句话后面间隔了几秒钟的两个字：“……苏秀！”

“……”空自作多情一场的周怀春尴尬地拿开双手，又揉了揉眼眶，“嘿嘿，咳，夏天外面就是风沙大哈。”

苏秀笑了笑，未作理睬，继续眺望许朝歌即将化成一个黑斑的身影，终于那道身影变成轮廓不清的一颗豆，又变成微不可察的一个点，这才转身离开。

周怀春待身旁无人了，才松垮下傻笑许久的肥硕脸庞，面色复杂地叹了口气，抬步往自家而去。

推门进去，无论是坐在沙发上好整以暇地饮茶看报的周振海，还是新近归家的周怀春，都对彼此的所在并不感到丝毫意外。

周振海见周怀春回来，露出属于父亲的那种和蔼笑容，走上前递过去一双拖鞋，看着这个已然将近自己身高的儿子，下意识地比划了一下二人的差距，而后笑道：“呵呵，就还差两公分你就超过老爹了，我家二郎也要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了啊。”

周怀春丢了个卫生眼给他，没好气儿道：“早就是了好吧，否则您也不会总给我这么些任务啊，一趟接一趟的，我都停不下来。”

周振海不以为意：“谁让你是我儿子，你大哥虽然天赋不错，可于经营家族上面，你比十个他都绰绰有余，所以老爹才不得已把担子放在你身上啊，毕竟一人武力高低总有别的方法去均衡，而头脑方面的才干则是与生注定的，想当年你爷爷为何没有把家主之位传给你大伯或者三叔，而是传给我，便是因为……”

“因为您头脑灵光？”

“哦，这倒不是，是因为你大伯和三叔都死得早。”

“……”本以为能听到一些自己家族内的家庭情感剧的周怀春一脸鄙夷地走到餐桌前，摸了摸桌上还温热的饭菜碗，径自坐下，招呼着周振海：“老爹，你再吃点不？”

周振海摆摆手，坐回沙发上，问道：“事情办妥了？”

周怀春一边狼吞虎咽一边抽空回复：“嗯是，都是按照您的吩咐做的，先是在紧急时刻要求回归国安局，参与了此次作战任务，并在作战期间把消息传递给了许朝歌，后来又在沫水河畔将其送出江海市，整个过程都是按部就班地完成下来的。”

“不过老爹，还是我有些不明白，您有必要为了许朝歌一人，就把苏书记得罪吗，虽说许朝歌天赋卓绝，不仅身负双属性觉醒，更是修炼速度进展神速，短短时间内就已经到了d级，而实际战斗力更是惊人得一塌糊涂，可是您也说了，个人武力值在脑力面前其实什么都不算的。”

周振海耐着性子解释道：“我那是对于一家之主的身份而言，个人武力值较脑力值大大不如，可是那句老话‘一力降十会’说得总归没错，若是一人铜墙铁壁刀枪不入外加攻击力出奇得高，那么就算是再运筹帷幄，一对一的时候也不可能战而胜之，因此当你以后成为家主之后，始终需要铭记的最重要一点，就是千万不要把自己置于险境。”

“不过我选择帮助许朝歌，一方面确实有看好其发展潜力的原因，打算与其交好的话，多个朋友多条路，以后如果棘手的事情总不会失道寡助，况且索性现在只是举手之劳的事罢了，然而但说起来更重要的因素，还是因为许朝歌这番脾气，与我的一些理念不谋而合，姑且算是英雄间的惺惺相惜吧，好容易看到一个同样崇尚宽政治散修的修炼者，自然要多多看顾一些，以免其夭折。”

不过周振海说着说着，突然反应过来似的，低声笑骂了一句：“你个臭小子，原来问我这些是担心我会对你那位‘朋友’心怀不轨？”

被猜中心思的周怀春赧颜笑了笑，但还是老实答道：“确实，经过我与许朝歌几天的相处，时间虽短，但还是感觉出他那份寻常人身上所不具备的真挚诚恳，他有时会吝啬得一毛不拔，一份外卖能吃一天半，但是真到了大方的时候却又愿意慷慨解囊……总之，我把他身上的特质总结了一下，唯有四个字能概括，那便是——重情重义。”

见自家老爹沉吟不语，但两只耳朵仍支棱着听他絮叨，周怀春吃了口饭食，咽下后继续道：“他为人处世极为重视情理，对于道理相反却不是很在意。”

周振海蓦地眼睛一亮，脱口而出：“人情味？”

他陡然明白过来自己愿意帮助许朝歌逃离这座已然布下天罗地网的城市，便是因为许朝歌身上那份国安局里从难看见的人情味，而只有讲情义才会让国内的散修对于本就围墙高筑的国安局产生亲近之意。

周怀春听老爹没头没脑来了句“人情味”三个字，还以为是对自己那番话的总结点评，便点了点头，忽然又想起一事，便自觉有些好玩地笑了起来：“对了，老爹，你知道今晚送许朝歌走的时候，还有谁前去送行吗？”

周振海拧眉问道：“谁？”

“苏秀！她竟然宁肯背着下令抓捕许朝歌的父亲，也要亲自亲自为许朝歌送行，啧啧啧，怪不得外界总有人传许朝歌和苏秀两人纠缠不清，似乎暧昧得紧。”

周振海斜眼瞅了瞅他，提醒道：“你大哥可是一直心心念念着苏秀的，你这话下次可千万别在他跟前说，你大哥到底是块修炼的料子，被他听见还不打烂你屁股。”

周怀春皱眉不已：“下次？”

“对啊，毕竟这次你是躲不过了。”

这边话音刚落，周怀春就听到后面传来熟悉的声音：“小弟回来了？对了，你刚说什么来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