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陡然散乱起来的众人,那团暗影即便这样还不满意,仿佛要刻意树立自己的威严,不把全场人彻底镇住誓不罢休。
“唔,算了,这么新鲜的美食。浪费了终究蛮可惜的呢……”那团暗影嘟囔了一句,随后就有一小块影团分离了下来,独自朝着方才被“它”吐到地上的那截指骨飘去,倏的一声就托着指骨就飞回了暗影里,随后传来“嘎嘣嘎嘣”的咀嚼声音。
听得人头皮直发麻,随着一声“咕噜”的吞咽声响起,那些差点被吓得屁滚尿流的c级新手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只是没等这口气彻底咽进肚子里,就见那团暗影十分拟人化地浮现出了一张人的面孔,两只黑洞洞的眼睛,下面则是血淋淋的血盆大口。
在那些c级新手望向“它”的时候,那暗影恰好也调转视线望了过来,空洞的眼睛犹如噬人的深渊,让人一不小心就沉沦了进去。
“够了!”恰在此时,一道隐隐压抑着怒气的声音冒出,瞬间搅散了暗影与众人之间的微妙牵连,而陡然“还魂”的那些c级新手刚刚回过神,顿时就感觉气力大损,呼吸不畅,脸色霎时变得苍白无比。
生怕再莫名其妙地就着了道,那大半的c级新手忙不迭凑近了刚才解救他们于危机的那人,太一盟六执事之首,主管太一盟北美地区大小事务的弗兰克。
被对手称为“奸诈、狡猾,那个像吃多了垃圾食品的狐狸一样的男人”的弗兰克,此时却像极了护犊子的母鸡,大臂一张,摆出了护下这些人的姿态,满脸的义愤填膺:“你这个丧家之犬,怎敢在堂堂太一盟盟主之前,行此血腥手段?!”
“哦?你说孤是……丧家之犬?”那张人脸又变回了一团暗影的状态,只是随着“它”最后一个上扬声调的字说完,从那暗影中突兀伸出了一只纤细白皙的手掌。
不过这只足以让万千女人自惭形秽的手掌实在是太过纤白了,几若无骨不说,甚至几若无血。
然而即便这样,从这简简单单一只手掌中透露出的威亚,就令坐镇北美地区连北美本土修炼势力恶魔使徒都不得不忍受卧榻之侧有他人酣睡的弗兰克满面凝重。
但好歹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一方大佬,弗兰克岂能不战而被人屈其兵,他不肯堕了自己的气势,针锋相对地道:“呵呵,难道不是吗,被炎黄盟排挤打杀得活不下去了的你,怎么还敢来我们太一盟撒野,嗯?龙无涯先生?”
龙无涯!
这团暗影赫然就是最近在华夏销声匿迹不见踪影许久了的龙无涯,敢情他原来早已潜逃出了华夏境内,只是不知道他现在在这里跟太一盟的人搅和在一起是为什么,而从先前张太乙的对话来看,分明他早就和龙无涯已经有过接触。
同样令人生疑的是龙无涯此刻出现在这里,是否又和那神秘的世界树有关系呢?
这一切都不得而知,唯一知道的就是龙无涯已然与太一盟的人有所接触,现在的气氛还不太友好。
被道出身份的龙无涯兴许是觉得失去了再隐藏身份的必要,当然更大的可能是开始他不肯以真面目现身的原因是“担心”吓坏了这些太一盟的c级新手们,而眼下毫无疑问他再也不必为此“担心”了,显然那群人早被吓得几乎魂不附体了。
于是随着满含威胁和警戒意味的“哦?”发出,那团暗影悄无声息地变幻了形状起来,像是在吞吐着什么东西,而没等半分钟之后,就见仍是那只令人退避不已的手掌探了出来,只不过这次不仅是那只手掌,紧随其后连整个身子都伸了出来。
等两个莲藕一般白皙得过分的脚掌全都不着鞋履地踩在地面上,龙无涯已经完全从暗影里走了出来,仍旧是那副漆黑如墨的披风笼罩着整个躯体,修长的黑发散而不乱,但是那张瘆人的面孔此刻竟然变得比当初更加狰狞。
当然,是从表面上来说的,因为此时的龙无涯戴着一副漆黑的面具,面具如同厉鬼一样张着血盆大口,猩红的舌头淌着涎液吐出来,一直延伸到面具的边角。
而在他完全走出之后,那团他原本栖身的暗影自动就飘到了他的脚下,然后渐渐贴平地面,终于完全陷入了地面,形成了龙无涯的影子。
但从卖相上来说,这一出还是相当能唬住人的,至少弗兰克就感到了十足的压迫感。
“刚才……是你在这里对孤大放厥词?”龙无涯的视线透过面具显得更加深邃和可怕,直直地射向弗兰克。
由于在甫一进屋之后,弗兰克等人就盘膝坐了下来,而龙无涯是站着的状态,因此无形中就占据了气场的优势,再加上龙无涯此刻半俯着身子依依不饶,更衬得局势有如一面倒。
弗兰克有些不自然地别过头,躲开与他视线的直接碰撞,自觉有些被压制,他刚要再勉强说些什么,就听屋舍里一道声音响起:“够了。”
虽然是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直接让本还想再说些什么以免颜面实在挂不住的弗兰克闭了嘴,而且也让方才还一副得理不饶人架势的龙无涯顿时息事宁人,只是“哼”了一声,就抱起肩膀不再说什么。
当然如果龙无涯肯就此罢休的话,那就不是当初那个重伤赵擒虎、叛出炎黄盟、创建龙蛇会又屡屡启衅滋事搅扰秩序的龙无涯了,更何况就算说出那两个字的人是张太乙,他龙无涯也不会俯首做小,即便他早已知道……张太乙现今乃是伪a级境界!
显然,龙无涯有恃无恐。
他阴测测地笑了笑,转头对张太乙云淡风轻又意有所指地道:“这时候还护着他们干什么,反正你把他们带过来,不就是为了以备不时之需,让我吞下他们的骨血吗?”
纵然明知是龙无涯的挑拨离间,那些早被吓破胆的c级新手们还是瞬间就把目光投到了张太乙身上,可怜楚楚地欲语还休。
张太乙微微扫了一眼,那些人顿时就噤若寒蝉地低下头去,张太乙又闭上眼,淡淡地道:“如果你没什么要说的话,就离开吧。”
“呵呵,孤到这里来自然不是吃个人就走的,当然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