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睡狮苏醒

看出了许朝歌脸上的犹豫不决，赵婉如走上前，皱眉问道：“怎么，是突然发现有什么问题吗？”

看到许朝歌这样，赵婉如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她生怕希望就在眼前的时候，最终却破灭了。

不过好在许朝歌没有让她的希望破灭，而是给出了一个让人哭笑不得的答案，只见许朝歌握着拳头一样大小的健康果实，神色尴尬地挠头道：“这枚果实会不会太大了点，直接给老爷子塞进喉咙的话，会不会卡着他老人家而咽不下去？”

赵婉如：“……”

陆沉：“……”

他们万万没想到，事到临头，许朝歌居然会提出这么一个无厘头的问题，但转瞬他们就发现许朝歌的问题并不是无的放矢了，拳头大小的健康果实确实不小，要是冒冒失失就那么囫囵放进赵老爷子的嘴里的话，先不说放不放的下，就算是能放下的话，又该如何让赵擒虎吞服下去呢，他现在有没有主动的意识。

“这……”赵婉如和陆沉也抓了瞎，咋舌道，“这我们也不知道啊，要么就切成片？”

这下轮到许朝歌哭笑不得了：“可这健康果实里面到底是什么样子，我们都不知道啊，万一切片的话会导致果实的精华流失怎么办？”

三人大眼瞪小眼，谁也拿不出个主意或章程来，最终还是许朝歌拍板决定道：“这样吧，婉如你先去找个刀子来，我们破开一点健康果实的表皮，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样的状况。”

“好。”赵婉如觉得目前也没有比这更好的办法了，于是爽快地答应了下来，跑到厨房里却找水果刀了。

水果刀拿回来，许朝歌一手握着健康果实，另一只手举着水果刀，踌躇了半天仍没有下手，而是有些不确定地再次问道：“那我下刀了啊？”

陆沉没有他的这种犹豫不决，早就等得不耐烦了，赶紧催促道：“下吧下吧，赶紧的！”

话音刚落，就见许朝歌果然不再犹豫，朝着健康果实的最上方，一刀就滑了下去。

刀尖挑破了健康果实的表皮，再稍稍用力一剜，一小块表皮就被水果刀挑落在地，透过指甲盖大小的破洞，许朝歌看到了健康果实里面的状况。

只见乳白色的果实表面，包裹着的却是闪烁着绮丽光泽的琼浆玉露般的液体，芬芳的气味从这一点破口荡漾出来，瞬间就弥漫了整个病房，原本浓郁的药材味道一下子被压盖过去，萦绕几人鼻端的只剩下了这种健康果实的馥郁芳香。

许朝歌忍不住抽动鼻子，贪婪地猛吸了一口，而后他竟感觉到自己已经圆满的d级后期修为隐隐地动了起来，好像那层隔膜一下子就能捅破一般。

许朝歌忍不住赞叹道：“果真是世上少有的绝品。”

赵婉如虽然离得比许朝歌有些远，但也能闻到这种令人舒爽异常的气味，于是对健康果实的真假就又信服了一成。

但是赵婉如可没有许朝歌这种陶醉其间的想法，她现在一心都在想着用这枚神奇的果实，来把患病多年而一直昏迷不醒的爷爷唤醒过来，于是小声的催促道：“还是赶紧给爷爷服下吧，省得果实的精华再都流失掉。”

听到赵婉如的话，许朝歌这才猛然打了个激灵，液体会挥发，这是初中生都知道的物理常识，他低头看了一眼，发现健康果实里面的精华果真稍稍浅了一层，当然，这也可能是他心理暗示下的误以为。

只不过即便是误以为也让许朝歌好生颤抖了下，要知道健康果实的功效是实打实的，但副作用也是实打实的，而据古籍记载，它的功效的发挥，就是与副作用联结在一起的，两者密不可分，也同样不可逆转，其原理是借助修炼者体内慢慢积累的灵气，以一种特殊的方式将其转化为具有澎湃生命力的另一种能量，这种能量就是用来对抗、磨灭或者是修复其体内异常的。

因此在功效发挥之初，健康果实会先把患者体内的顽固、滞化的灵气使其松动，继而虽然没有修炼者的主动意识，也能让这些灵气为健康果实所用，任凭它指挥着去修补每一处地方。

而许朝歌刚才感到的自己的修为屏障正在摇晃，其实就是自己的修为在震荡，一旦许朝歌再多吸收一些，他的修为稳固状态被打破的话，接下来就该被吸入身体内的健康果实的果汁分子调动着体内灵气，开始那种不可逆的能量转化了。

于是他赶紧用手覆上那个破口，又微微摇了下脑袋，让自己从刚才那种沉迷的状态中苏醒过来。

许朝歌深呼吸一口气，这才捧着健康果实，缓步来到赵擒虎的床前，看到病床上这个瘦骨嶙峋却面容祥和的老人，许朝歌就难免有些感慨唏嘘，不过好在他知道哪件事比较重要，因此并未在自我营造的氛围中停留，便对病床另一侧的赵婉如用眼神瞟了下赵擒虎的嘴巴，示意让赵婉如辅助他给赵擒虎服下健康果实内的汁液。

赵婉如虽然神情比较激动，但意识还是清醒的，她连忙上前几步，把赵擒虎的嘴巴轻轻掰开，露出一个不小的缝隙。

许朝歌点点头，把健康果实凑近之后，右手离开破口，左手的手腕稍稍一抬，便有流光溢彩的汁液顺着破口流出，精准地淌入了赵擒虎的嘴里。

随着最后一滴汁液淌尽，许朝歌晃了晃已经空掉的果壳，皮状的果壳在失去了所有的汁液之后，竟然迅速地就光泽黯淡了下去，一如当时在遗迹里的那株千奇百怪树，在所有的果实都被摘除之后，整株果树也就此凋敝。

许朝歌有些惋惜地把果皮仍在一旁，便全神贯注地和赵婉如、陆沉一起盯着躺在病床上的赵擒虎。

健康果实是只在古籍中有过一两次粗浅记载的绝世珍品，甚至如果不是许朝歌整出了有两枚健康果实这么一出的话，说是绝世孤品也不为过，对于其功效如何，除了当初创作那本古籍的古人来说，谁都不知道真假。

因而此时是验证其真实性的最真切，同样也是最直接的时候。

只见在三人的全神贯注之下，赵擒虎的身体竟然在所有的健康果实的汁液入体之后，泛起了一如汁液本身的那种斑斓颜色，看着就跟浑身中毒一样。

作为把健康果实喂给赵擒虎的人，要是赵擒虎出了事情，那他可就真是罪魁祸首，便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因此许朝歌紧张地问道：“喂，那个小白脸，你是学医的，你看老爷子的状态是不是中毒了啊？”

被他称为“小白脸”的陆沉白眼一翻，没好气儿地道：“你们家中毒会浑身呈现这种绮丽美妙的颜色？”

说着陆沉赞叹起来：“这分明是汁液在他周身发挥作用了。”

兴许是为了验证他的话，或者是老天想让许朝歌稍稍安心些，只见随着那些颜色彻底布满了赵擒虎浑身上下，从头到脚一点没落，赵擒虎那原本瘪下去的皮肉竟然又缓缓地充盈了起来，皮肤也从褶皱的状态慢慢地变得光滑而有弹力。

这种状态持续了大概半个小时，直到光泽最终都缓缓隐去的时候，只听原本一直无声无响的赵擒虎忽然“哼”了一声，一下子就把所有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赵婉如看着赵擒虎随着那一声“哼”而眉头也微微皱起、眼皮翕动着仿佛随时都会醒过来的样子，紧张得不得了。

然而可惜的是事情并未顺着她所预想的方向上演，赵擒虎除了这一声“哼”以及一些细微的小动作之后，竟然又忽地低迷了下去，最后又变得和服下健康果实之前一样。

赵婉如难掩自己的失望，本以为连传说中的健康果实都用上了，总该能够救醒爷爷了，哪成想最后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许朝歌也禁不住喃喃道：“怎么会这样，连健康果实都不管用吗？……”

说着许朝歌充满戾气地道：“婉如你放心，我就不信连传闻中可把人从鬼门关拉回来的健康果实都对老爷子的状况束手无策，你放心吧，就算是一颗健康果实不管用，我们还有第二颗，第二颗不管用，还有第三颗，第……”

许朝歌话还没说完，就被赵婉如打断了，赵婉如满脸的感动，又带着一丝无奈：“没事的，我知道我们都已经尽力了，你已经搭上了一枚健康果实，犯不着再去拍卖会上去争抢那第二枚果实。”

敢情她还以为许朝歌打的是世界树拍卖会上的那枚健康果实的主意，至于后面许朝歌所说的什么“第三颗”、“第几颗”之类的，赵婉如权当他在随口一说罢了，可是她又哪里知道，许朝歌是真的有办法弄来第三颗乃至于第无数颗，只要后援给力就好。

正当许朝歌张口要再解释两句的时候，只听站在一旁久未言语的陆沉说话了：“你们别吵吵了，难道你们没发现吗，老爷子跟昏迷不醒的时候，是有变化和不同的。”

“嗯？”

闻言，许朝歌和赵婉如都好奇地望向了赵擒虎的身体，仔细地上下打量了一番之后，许朝歌这个对赵擒虎身体状况不怎么了解的人倒是没发现什么，赵婉如却惊喜地道：“爷爷的呼吸更加的悠长平和了！”

被她这么一说，许朝歌还真的发现了，只是他纳闷地问道：“可是这又有什么用呢，老爷子没醒过来，不就还是白搭？”

陆沉摇摇头：“不是的，现在其实老爷子已经醒过来了，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老爷子的身体状况已经好几年都在休眠沉睡了，早就适应了那番状态，再加上他的身体始终处于高负荷的状态，自然需要休息，所以这就是我为什么说老爷子实际上已经醒过来了的原因，眼下老爷子的状态，与其说是在昏迷，倒不如说是……睡觉。”

许朝歌和赵婉如对视一眼，都觉得这个回答既有些令人难以置信，却仔细想想又在情理之中：“睡觉？”

“对啊，所以等老爷子睡够了的时候，就自然会醒过来了，长则三四天，短则一两天就足以。”

又等了小半天，外面的天色都已经黑了，但眼看着赵婉如一点没有想要为救治她爷爷成功而庆祝的意思，仍然痴痴地守在病床前，作为大功臣的许朝歌只好拉着仍想留下来的陆沉告辞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