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首先,许朝歌本就不是智计卓绝的运筹帷幄者,其次他刚接触修炼不久,对力道的把握和元素的控制还很难得心应手。
因而,当眼前已然混乱不已的众人纷纷呻吟着爬起来,而仍有两人倒在地上不发一声的时候,许朝歌就突然心里咯噔一下,有了不好的预感。
许朝歌方才沉浸在自己造成的战果上,并没有第一时间察觉,最先发现的,还是站在一边旁观者清的苏朗,他也惊诧于许朝歌能够脱身甚至击败二十几人的现实,但是更多的还是对己方人马伤势的关心,毕竟如果伤势不重的话,完全还有卷土重来的机会,而经历过一次的众人也能吃一堑长一智,不会再在同一招数上栽跟头。
只是他审视一番,却看到有两个人始终闭目倒地不起,而那两个人所处的位置也恰恰是距离许朝歌最近的地方。
距离许朝歌最近,也就意味着最易受打击,那道雷球便是首先降落在他二人的身上。
顾不得找许朝歌算账,苏朗便急忙跨步来到两人面前,他先是探查了一下两人的鼻息,发现都还有气后便松了一口气,但是二人的伤情还是 有些不容乐观,最前面那人已经被雷电击打得有几处皮开肉绽,满脸涨红似乎内伤不轻,而他后面的那人倒还好些,只是脸色铁青不知道怎么回事。
苏朗不敢耽搁,连忙叫几人来帮忙,把昏迷不醒的两个人搬到车上,朝最近的大型医院驶去。
众人来得快,走得也快,来时不捎任何礼品,走时却带了一身伤痕和烟火,许朝歌看着众人远去,又茫然地扫了一眼周围被雷、火和对方那些人的元素灵力造成的痕迹,有些不知所措。
方才他看得真切,那两人脸色都不属于正常的范围,瞧得出来都受了一定的重创,兴许是最先被雷电击打的缘故,受力也就最大。
许朝歌愣愣地举起双手瞅了瞅,还有些惊疑自己导致的“战果”,他蓦地想起来在地震过后的第二天,那位从没在任何媒体平台上见过的老者在央视新闻频道上所发表的言论:“可那将又是一个极其混乱的时代,强盗蛮横过警察,邪恶压倒了正义,人人以暴力为尊,不再奉公序良俗为圭臬规尺……”
他喃喃道:“这就是暴力么?……”
暴力,暴然猛涨因而也就难以控制的力量。
呆立半晌,许朝歌终于回过神来,苦涩一笑,便朝店里走去,只得寄希望于那两人伤情实际并没有看上去那么严重。
当日傍晚,坏消息随着一道身影而来,落在了许朝歌眼前。
当时他刚收拾好卷帘门被破坏后的残骸,和前几日才通过电话的制门工厂说定再重新安装一副门板,正在网店上通知玉剑公主感谢她先前的帮助,此时灵气瓶已经发货了。
而苏朗就已经不请自来,风风火火地闯进门中,身上还带着未散去的医院才有的那种药水气息。
许朝歌一怔,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苏朗一把揪住领口,怼到了墙上。
苏朗赤红着眼睛,怒气冲冲:“你他么知道吗,那两个人一个抢救无效死掉了,另一个被鉴定为终身植物人!”
许朝歌眨了几下眼睛,几乎用了半分钟才消化掉这道信息,他干巴巴地张了张嘴,问道:“真的?怎么回事?”
“你他么还怀疑是假的,我苏朗诚心骗你不成?”苏朗丢下他的衣领,在他身上打了一拳,可仍是怒气未消,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让自己尽量平静下来,解释道,“死的那人当时脸色铁青,在送到医院的路上就有些不行了,到了医院被鉴定为心脏病突发,经过抢救无效才死亡,我们先前都不知道他有心脏病史,医生说是被电流瞬间冲过而导致心率突增,心脏承受不住而骤停。”
“至于那个成为植物人的,则是被你那道雷球第一个击中的人,他的周身被强大的电流麻痹,意识也有些涣散,所以成为了植物人,只怕在经过康复治疗后,仍有很大可能恢复不了。”
许朝歌几乎是在六神无主的情况下听他说话的,而在苏朗讲完之后,心里则只剩下一个念头:“我害了两个人……”
之前说起的那句“只要顺应本心,凡我认可皆能永存”时时刻刻都响在心头耳边,宛若羞辱一样,杀人从不是他本心所愿,即使是罪当该死的恶人,也应由法律或规则制裁,许朝歌无聊时也曾幻想过,只有当罪恶不能被绳之以法的情况下,他才可能出手,事后还不留名,做行侠仗义却隐姓埋名高人。
他摇摇头,低声道:“那你想怎么办,我愿意赔偿那两个人的家人一笔财产,其他的事情我能补偿都会补偿,而且就算是把我抓进去我也没关系,过失杀人的话也够被判几年了,想必你也乐得如此。”
只听苏朗重重叹了口气,却道:“算了,那两人都是孤家寡人,没什么家人在世,身边也无什么亲朋好友,那笔钱你还是省下吧,有心的话,清明节为那个死者烧些纸钱就够了,至于抓你进去,我没想过,我看不若这样,我不把此事说出去,也不叫那些手下讲出去,而你加入我们苏家的组织,以后的修炼资源也由我们苏家提供,只是作为回报,你需要为苏家做事三十年,在外边自由自在地待三十年,总好过在监狱里生活三五年吧?”
许朝歌一脸难以置信地盯着他,苏朗以为他在诧异于自己的如此好说话,便笑着对他点了点头,以示方才所说确实作数。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微笑并没换来许朝歌的感激涕零,反而是一个巨大的拳头。
“去你吗的!”
许朝歌怒火攻心,骂出去一句后便不再发一言,雷、火灵力不要钱一般地朝苏朗身上使出,灵力难以为继后又拳脚并用,下手丝毫不留余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