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张太乙显然没有料到弗兰克会借机表露不满,刚要训斥两句,就见秦百里摆了摆手。
“呵呵。”秦百里对弗兰克在称谓上的挑拨毫不在意,笑了下,而后突然道:“太一盟最近确实有的忙,就好比狼群一样,对于新收拢的小狼群团伙总要训导一下的,是吧,弗兰克?”
不仅是弗兰克,在场的太一盟众人无不瞳孔骤缩,不过张太乙反应最快,瞬间就遮掩了过去,笑着道:“呵呵,小秦说的没错,不像炎黄盟人才济济,最近太一盟一直在招揽人手,进展倒是姑且凑合,对这些新加入的成员,必要的培训是少不了的。”
弗兰克等人在张太乙的话语下也清醒了不少,三言两语地都接着这个话头絮絮叨叨。
许朝歌和林青冥不着痕迹地对视了一眼,他们都从对方刚才不自然的神色中瞧出了端倪,看来秦百里的突然发难果然试探出了问题。
有心算无心,就算是张太乙已经看出来林青冥他们发现了什么,也难以亡羊补牢,这种事越描越黑,秦百里他们猜得没错,不过好在他来带团访问炎黄盟的时候就已经派人着手去与那些小国的修炼者组织进行名义上的“联盟”,木已成舟,想必炎黄盟再想有什么动作也已经无济于事了。
想到这里,他就把手向下压了压,示意弗兰克等人安静下来,然后再邀请林青冥他们和随后赶到的炎黄盟相关人员入座,反客为主的手段踏雪无痕。
林青冥和秦百里都不在意,只是许朝歌有些不舒服,他在昨晚回去之后反复回忆了好几遍与张太乙相处的情况,越深思越觉得张太乙每句话、每个表情似乎都有深意,怪不得总听人说伪君子不如真小人,最起码与真小人在一起的时候不用凝神戒备,但与伪君子相处,就得时刻担心着猝不及防就被一口吞下。
他没见过二十年前的张太乙,总感觉现在的张太乙完全没有秦百里所说的那种如沐春风,笑容确实时常挂在脸上,但嘴角上扬的弧度每次都不见有丝毫变动,就像戴着一副伪善的面具,如此一来,就越发让许朝歌忌惮且唯恐避之不及。
许朝歌与其他人跟随秦百里落了座,首主位上坐的自然是林青冥,虽然秦百里日夜打理炎黄盟的事务,但他称谓上“代盟主”的那个“代”字除非在林青冥死掉的情况下才会被去掉,而现在看来,林青冥很可能再过不久就能步入a级,死期想必是遥遥无期了。
秦百里坐在林青冥的左手位,许朝歌坐在他的右手位,等落座之后许朝歌才发现坐在他另一边的人有些眼熟,忍不住把脑袋凑了过去:“咦,兄弟,我记得上次在跟各修炼者组织的国宴上就见过你啊,认识一下?”
那人瞅着与秦百里他们差不多的岁数,倒是有些自来熟:“嗨,认识一下就认识一下,你是许朝歌,这我知道,我叫郝鹏程,名字不错吧?嘿嘿,想当初爹妈给起名的时候势必就想到了有朝一日我会好志一展、鹏程万里啊,我看老弟你这名字就不行,朝歌朝歌,那可是商朝的国都啊,纣王被妲己迷惑得丧了国,不是什么好典故。”
许朝歌听得一脸黑线,认识就认识吧,尼玛咋还在名字上探讨下去了,再者说了,纣王妲己那是《封神演义》里的事,“演义”懂不?就是神话故事,怎么还掰扯起来典故了?
兴许是听到了他们在这里的小声嘀咕,坐在上首位的林青冥手指扣在他这边的桌面上,许朝歌望过去,发现刚要一脸恼怒的林青冥忽然变了脸色,只是仍皱着眉:“小点声。”
许朝歌等林青冥和张太乙等人寒暄了起来,这才趁他不注意转过头,洋洋得意地道:“嘿嘿,老郝啊,幸好林盟主给我面子,否则说不定就得扣你薪资,我跟你说啊,他和秦至尊最爱的惩罚措施就是罚钱,你可得小心点,别落在他俩的手里。”
郝鹏程正对着面前的烧鸡大流口水呢,听到这话一怔,迟疑着道:“不可能吧?我记得他俩不是这样的人啊……哎,不过就算怎样,他俩都不会扣我薪资的,放心吧。”
许朝歌一脸鄙夷:“喂,老郝,牛皮吹大了吧?我跟你说,现在的炎黄盟可不是看资历了,你瞅瞅我,年纪轻轻就坐到了作战部部委办公室副主任的位置,靠的是什么,还不是我立下的几件功劳,重创龙无忌,以身为饵诱使龙无忌落网,又对抗龙无涯,嘿嘿,当然了,咱这三属性觉醒者的身份也起到了一丁点的作用。对了,你是哪个部门的?”
郝鹏程忽然愁眉苦脸了起来:“哎,别提了,外事访问不都是外事部负责嘛,我就是外事部的人员,所以我就经常被拉过来凑数,顺便蹭顿饭吃,不过我前两年一直在外面执行任务,前些天才回来,想着国宴楼的饭食很久了,只可惜我应该过不久就不再是外事部的人了,所以这样的饭局能蹭几顿就再蹭几顿吧。”
此时林青冥和张太乙仍在说着毫无营养的开场词,郝鹏程撇撇嘴:“吃个饭而已,说这么多话干嘛,搞得好像吃饭还要开幕式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祭祀呢,不过我之前也没觉得老林是个爱说话的性子啊,他怎么还没说完?”
兴许是听到了郝鹏程的声音,林青冥总算是背书一般地把该说的都说完了,于是道:“咱们今晚只吃饭,不谈事,大家动筷子,都别客气啊。”
话音刚落,郝鹏程就忙不迭一个饿虎扑食,双手把那只盯了很久的烧鸡掐到了自己的盘子里,双手一裂,烧鸡就被撕成两半,郝鹏程豪爽大气,把没带屁股的那半只放到许朝歌面前,自己就对着那另一半大快朵颐了起来,唇齿咀嚼的速度看得许朝歌目瞪口呆。
许朝歌小心地瞅了一眼林青冥和秦百里,发现他们都看到了这里,刚要一缩脖,就发现他们的神情并没有如何恼怒,觉得这种吃饭架势不成体统,失了礼仪和风度,反而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
许朝歌顿时就明白过来原来刚才林青冥对自己和郝鹏程的说笑声轻拿轻放,只是说了句“小声点”就没再如何,其实根本不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而是看在郝鹏程的面子上。
许朝歌又把半只鸡递了回去,因为郝鹏程已经吃完那半只,就剩一个鸡屁股在啃,眼睛四处逡巡着正找自己的下一样猎物呢。
献完媚的许朝歌试探着问道:“老郝啊,咱们也算是认识了,你给我说个实话,你到底是什么来历啊,怎么看样子林盟主和秦至尊很买你的账啊。”
“来历?”郝鹏程正犹豫要不要吃这又被转送回来的半只鸡呢,听到许朝歌的问话突然笑了,“我哪有什么来历,不是跟你说了吗,我就是外事部的人员,之前几年都在外面执行任务,前些天才回来,要不是你的消息在国外都能看到,我都不知道原来咱们炎黄盟还出了你这么一个响当当的小子。”
“国外?”许朝歌这才明白原来他说“在外面执行任务”的“外面”是指国外,还以为是京都以外呢,“可是你还是没说你具体啥来历啊,我可不信林盟主和秦至尊对任何一个人都会这么宽容大度。”
郝鹏程不以为意地道:“哦哦,你说这个啊,我们其实是老相识了,我和老秦其实算是打小一块长大的,至于老林,我俩认识的时间也不必老秦和他认识的时间短。”
许朝歌摇头道:“你就别当我是傻子忽悠了,我刚才就说了炎黄盟里不怎么讲资历,而是讲功劳,如果没点真本事,就算你们是老相识,我相信林盟主和秦至尊也不会对你这样,我感觉他们对你的态度,就好像你是……功臣一样?”
郝鹏程把另外半只鸡的骨头堆到了一旁,好让那只鸡不至于死无全尸,这才正眼打量了下许朝歌,而后笑道:“呵呵,这才是能让老秦细心打磨的人才嘛,不是那种空有天赋没有头脑的呆瓜就好,至于功劳,我确实有一点,算不得什么,但是根据规定不能跟你说,嘿嘿……”
郝鹏程说着忽然奸猾地一笑:“不过最迟两天之内就会有消息传来,那时候你就知道了。”
许朝歌听得更懵,不知道郝鹏程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