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病入膏肓

“唉……”

张太乙把手从病床上赵擒虎的腕部拿下来，神情黯淡地摇了摇头。

赵婉如最后的一点希望都熄灭，忍不住又哭了起来，但兴许是担心吵到“熟睡”中的爷爷，她只是捂着嘴巴，没有声音发出，却有滚烫的泪珠不断从她脸颊上滑落。

许朝歌也难掩失望地垂下了头。

方才张太乙把手指搭在赵擒虎的手腕上，并不是为他把脉，毕竟张太乙又不曾接触过中医传承，这些年久居域外更不可能学到中医精髓，他只是把自己的灵气通过指尖透出，又钻进赵擒虎的身体内为他检查情况罢了。

要是正常修炼者的身体，自身体内的灵气 肯定会排斥外来灵气，张太乙这样的做法肯定会导致其体内两股灵气产生冲突，从而在内部就对身体造成莫大的损坏。

但赵擒虎变成植物人已经有了好几年的时间，体内储存的灵气虽然没被使用，但早就蛰伏下去，活性也越来越降低，对入侵者半点反应都没有。

许朝歌明白，赵擒虎这是真的命不久矣了，灵气作为修炼者的精华所在，即便是主人没有意识，也会自发地抵御来自外部的伤害，可是从张太乙开始探测到结束，丝毫状况都没有发生，这就说明连他体内的灵气都失去了“生命力”。

看着床榻上那张满是老人斑的面庞，许朝歌感觉比上次来看的时候，赵擒虎更加苍老了许多，大概是由于体内灵气活力的持续降低，身为修炼者的肉身特性也慢慢消退了吧，现在的赵擒虎，只是一个卧床多年的老人罢了。

张太乙叹了口气，道：“我检查了一下老盟主体内的状况，他身体的最大问题出在心脉多处被击伤，因此心窍紧闭，导致体内灵气运转不济，从而四肢僵硬，可是被截断或者阻塞的心脉受不得外力半点冲击，否则老盟主当场就会气绝身亡，只能寄希望于他自己用自身灵气缓缓冲开阻塞住的心脉、修复断损的心脉，只是……唉，他头脑似乎当时也受到了冲撞，使得整个人昏迷不醒，又如何能够催动自身灵气啊！那可恶的龙无涯，我恨不将他碎尸万段！”

听到张太乙的解释，赵婉如悲伤之余点了点头：“当初医生和秦伯伯、林伯伯他们也是这么说的，对于救治没有丝毫的办法。”

张太乙有些不死心，问道：“你们也试过用灵气慢慢温养老盟主的经脉了吗？要是由一些属性温和的灵气来一点点地温养他体内除心脉之外的经脉的话，最起码能够保证他的身体其他部位的机能下降的速度慢些，说不定能够吊住老盟主的性命，万一将来会寻找到救治之法呢？”

“没用的。”赵婉如失落地道，“爷爷的身体从两年前对外界的反应就迟钝了很多，当时趁着他体内的灵气多少还有些活性，林伯伯和秦伯伯就找来了不少木属性觉醒者，想要借助木属性的生命力来维持爷爷的性命，只可惜……”

张太乙又问道：“那辰属性你们试过了没有？虽然木属性生命力顽强在众多属性里当属第一，但论及修复力的话，辰属性才是首屈一指。”

“没用的，虽然辰属性同样是稀有属性，但跟风、雷属性相比，和暗属性一样更加的稀缺，在灵气复苏之前我们甚至都没有找到一例，直到灵气复苏之后，在国内才陆陆续续有了几十例辰属性觉醒，秦伯伯把他们调到京都来尝试过，结果仍不理想，大概是他们修为太低，而爷爷的境界太高，导致肉身强度也太强，那些辰属性修炼者把自身的灵气渡入爷爷体内后，收效甚微，几乎是起不到任何作用。”

张太乙这才颓然弯下腰身，能尝试的方法已经都尝试了，可现在看来，赵擒虎的恢复看不到任何希望，难道一代英雄，会因两个卑鄙小人而就此折损吗？

张太乙忽然惨然一笑，因为他发现，历史上的英雄，大多数其实都是因小人而死，少有被同样的英雄之辈杀掉的。

许朝歌看到张太乙的神色，实在是不似作伪，差点就脱口而出他其实也是辰属性觉醒者的，但话到喉头又突然咽了回去。

三属性觉醒者已经足够令人震惊，不少组织首脑甚至不惜为此亲身来到华夏一探究竟，再多一个觉醒的话恐怕就会骇人听闻了，大家会对一个超过同辈的年轻人感到欣赏，但对于一个远超同辈甚至足以威胁到自己地位的年轻人，只会感到压力，因为同等实力下，许朝歌有着他们都没有的一个巨大优势，那就是年龄。

许朝歌现在就比自己年轻的时候强出太多，那么等许朝歌人到中年的时候，岂不是比他们的现在还要强出太多？比b级强很多的是什么？唯有a级而已。

因此如果许朝歌四属性觉醒者的身份暴露出去，相信没人会对坐视不理，大家不会对炎黄盟的再度强大而乐见其成，只会认为炎黄盟有实力成为他们最大的威胁。

想到这里，许朝歌心里又有一颗刺在隐隐作痛，当日在沧县的时候，情急之下他强行使出了四属性融合攻击之法，回想起龙无涯那震惊的神色，许朝歌便知道龙无涯已经清楚了自己四属性觉醒者的身份，自己是四属性觉醒者而非三属性觉醒者的事情足够使炎黄盟从现在焦点变成风口浪尖，需知过犹不及这个道理，，可对方却引而不发，始终没有将这个消息透露出来，难道龙无涯当时没看清？还是说对方在盘算着什么阴谋诡计？

许朝歌出神想了半天，还是半点头绪都没有，索性不再费脑筋，只考虑眼前的事情算了。

他也想好了，自己实在想帮忙的话，就等没人的时候自己为赵擒虎渡入辰属性灵气温养经脉好了，不看僧面看佛面，赵婉如对自己相当不错，当初进入炎黄盟便是她一力推动，而作为赵擒虎弟子的秦百里和林青冥又待自己十分不薄，算起来自己更是赵擒虎的晚辈，权当尽点孝道了吧。

只是许朝歌又忽然有点担心自己的辰属性修为现在只到b级初期，不似自己最开始觉醒的火、雷、木这三个属性都已经晋入了b级后期，所以他担心到时候自己也会力有不逮，难以帮到忙。

赵婉如拿起放在一旁的湿毛巾，泡在温水里，等毛巾温热了又取出拧干，将赵擒虎脸上擦得一尘不染，只是表面的脏污容易清去，发自他身体内部的苍苍老态又怎么会被毛巾擦除？

作为赵擒虎的身边人，赵婉如对自己爷爷的身体变化最是清楚，这段时间她始终没去总部工作，全心全意地留在家里，正如她自己说的，只是希望能“陪爷爷最后这段时间”。

而今连张太乙都摇着头说没办法，赵婉如是真正死了心，小心地擦着赵擒虎那遍布沟壑的脸庞，不断有泪水洒落，整个房间里一片沉闷。

正在这时，张太乙忽然开口道：“其实，不是绝对没办法了的。”

赵婉如听到这话猛然抬起了头，惊喜地问道：“张小爷，你有办法？”

“不，我确实没办法。”然而张太乙却又摇头说道，好在他没有卖关子，直接道，“我说的办法，其实也是寄希望于天意的办法，就看老盟主的命该不该绝了。”

赵婉如还以为张太乙的话无非是尽人事听天命的意思，寻思这纯粹是句废话，要不是开口的是张太乙而非旁人，赵婉如恐怕早就一火鞭甩过去了。

只是张太乙怎么会说这些没意义的废话呢，他见赵婉如脸色有些不虞，顿时明白过来，解释道：“小婉如，我的意思并不是尽人事听天命，就这么跟你说吧，老盟主的情况就目前来看是确实没有任何办法的，因为现代医学解决不了这种凶险的修炼者内疾，除非是在丹道大成的古代，那时候的前辈对天地万物以及灵气的理解超乎想象，他们对于灵材和灵气的运用更是妙用无穷，丹药便是其中最为神奇而令人折服的成就。”

赵婉如苦笑道：“可是现在又不是古代啊……”

张太乙笑了笑：“虽然现在早非古代，但现代却有古代留存下来的东西，许多奇妙的灵丹妙药就很可能也有留存下来。”

许朝歌这种话最近听得耳朵都快起茧子了，脱口而出道：“遗迹！”

张太乙点点头：“正是遗迹，听说华夏近期就有遗迹即将破土而出，里面很可能就会有古代先贤留下来的宝物，虽然机会渺茫，但这实在已经是救治老盟主的最后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