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战斗焦灼

王世襄属于那种家世中等，但是自己非常努力的人，他在修行的过程中，并不是一味地提升修为，而是分外注重实战，尤其是战斗经验和临场反应的锻炼。

他自认为班主任袁世良之所以把他放在第一位出场，为的便是希望让他打出一个漂亮的开门红，鼓舞士气的同时，顺便带领剩下四场走向胜利。

当他一登场，脑海中就浮现出了关于方长纲的各种资料，如其修为、觉醒属性，甚至连体态都被他考虑在内。

因此他才会在连发两次木刺的情况下，选择耗费体力地绕行奔走。

他想的很简单，只要他在奔走的过程中不断寻找角度进击，对方为了应付他的攻击，肯定也会跟着他一起调整角度。

而那个身高不过一米七，体重却将近两百斤的小胖子偏偏体态笨拙，行动不便，迟早会跟不上他高强度的奔走，露出破绽。

王世襄又在心间盘算了一番计划，便胸有成竹地继续奔走，随着他每一次脚步落地，都会有不定数根木刺急掠而出，有时候是一枚，有时候则是七八枚，无形中也使得方长纲压力倍增。

因为小胖子根本不清楚王世襄下次会放出几根木刺，他只能在不耗费过多灵气的情况下，尽可能地释放大面积的土墙，以免某次王世襄会多发出几道木刺，突破木墙的空缺处给他造成伤害。

“唰唰唰！”

木刺划破空气朝方长纲撞去，眼看就要击中目标，却被一层土墙拦住了去路，而这已经是王世襄第不知道多少次攻击被挡住。

不过他并不灰心，土属性本就重防，他的木属性难以突破防线属于情理之中的情况，而且他早就清楚这是一场持久战，消耗对手更为重要。

这般想着，王世襄的脚下和手上的动作也未停止，反而随着时间的推移速度比之开始加快了许多。

使得小胖子方长纲更加疲于应付，也越来越手忙脚乱。

终于，在王世襄围着方长纲疾跑绕行都好几十圈了之后，方长纲本要挪动的脚步在抬起之后突然踉跄了一下，身形不稳眼看就要倒下。

雪上加霜的是此时王世襄看准机会，突兀停顿下来，双手十指张开，当空一划就甩出十道木刺狠狠地朝方长纲冲去。

“啊！”

有十二班的同学被此情此景吓了一跳，忍不住喊出了声，甚至胆小的女同学都直接捂住了眼睛，不敢看到即将发生的流血场面。

不只是观战的同学，连担任裁判员的十位班主任都握着拳头跃跃欲动，他们身为这场对垒的见证者，还担负着看护场上比试学生避免其负伤的职责，因此一旦情势危急的话，他们就会随时出手。

许朝歌也眉头深皱着，为小胖子此刻的情形感到担忧，只不过下一秒他就稍稍松了一口气，眉毛也舒展了些。

原来方长纲虽然兴许是由于体力不济或者身形不便的缘故，脚步凌乱了一下，但在他右脚还没落地的时候就已经调整好了平衡，而且顺势撑出一块土墙将射来的木刺当空拦截了下来。

王世襄一击不成继续疾步绕行起来，即使刚才功亏一篑，但他也没有多少气恼烦躁的心理，既然对方已经被他带坏了一次节奏，那么就会还有下一次进攻的机会。

作为他相对方的方长纲反而没有如此良好的心态，刚才要不是他侥幸迅速调整好了状态，险些就被王世襄得手了，而且自始至终他都一直处于被动的局面，沉重的压力和高频率的运动使得他头上汗水涔涔而下。

然而没办法，他不能一下子输掉比赛，又想不出来克敌制胜的法子，只能继续被对方牵着鼻子走。

于是连汗水都来不及擦拭的小胖子忙不迭地手掌频推，撑出一块土墙挡住王世襄的攻击。

比拼继续，只是许朝歌对结局已经差不离能预想到了，小胖子处处被动，又无什么章法，反观王世襄行动有节有理，小胖子落败看来只是时间问题了。

小胖子方长纲脸上的两撇小胡子早就水泡了一般地结成两绺，呼在唇上呈八字状，跟小鬼子似的。

兴许是气力损耗过大的缘故，他用来抵挡王世襄木刺的土墙越来越不济，开始的时候木刺入土三分都难以做到，但到了现在，土墙只剩浅浅一层，被木刺一击即溃，溃散成团团灰尘随风落在地面上，四处都是。

而方长纲本人也被木刺屡次击中，不过让王世襄难免感到急躁的是，到现在为止已经有三次木刺得手，却都险而又险地被对方闪避开，只在衣衫上划出了几道口子，并没造成任何实质上的伤害。

随着方长纲的脚步抬起落下得越来越沉重，四周散落的被木刺击溃的尘土已经不下二十堆。

由于王世襄始终在环绕方长纲奔走，自然那些尘土散落得也就毫无规律可言，这一坨那一团的，被风一吹还轻微移动着。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王世襄忙里偷闲地望了一眼场边竖立着的计时器，才发觉这场本以为不消几分钟就能结束的战斗，竟然生生耗了半个多小时。

怪不得他觉得自己的双腿都开始有点酸涩了呢，这场战斗从开始打到现在，他就一直在贯彻执行自己的策略，不停地绕其而行。

实际上相当于以方长纲为圆心，以两人之间的距离为半径，王世襄不住地在用自己的双脚画圈，小胖子零碎地挪动脚步，他可是实实在在地跑圈啊！

再想起当初刚被班主任定下来出场顺序的时候，班主任袁世良神秘地把每人都单独叫到了角落指点训诫，对他说的是“把你放在第一位出场，就是想让你打个漂亮的开门红的，对手的实力很弱，你尽量速战速决”。

王世襄到了场上，果然发现自己的对手的确算是对方的弱手，那么自己竟然还被拖了半个多小时？

王世襄因长时间奔跑，脸上也有些红润，他忽地长吐一口气，不仅是脚步突兀一顿，就连扬起的手抖停滞了一霎，而后右手掌心处猛然喷吐出一根犹若利箭的木刺。

他刚才一直在匀加速跑步，脚掌每次落到地上，都会响起清晰的点踏声，这种声音在他的故意却装作不经意之下，已然形成了一个古怪的节奏，很容易让对手陷入其中。

小胖子劳于应付，转身挪动脚步的频率自然而然地和王世襄的节奏达到了一致，本能地也就按照这种节奏继续防卫下去。

没成想王世襄暗藏祸心，故意诱使他不知不觉落入圈套，此时突然发难，当真是让方长纲防不胜防。

小胖子眼看着利箭般的木刺急速冲来，仓促之下只得右脚一拧，强迫让自己的身子尽量正面迎向那根木刺，但他当然不会乖乖俯首就擒，电光火石间，双手挡在身前，化出一道土盾横亘在肥硕的身躯和来犯之箭的中间。

只可惜仓促中土盾难以形成有效的形状和防御，被灌注了精粹灵气的木刺径直贯穿，而后锐气不减地朝小胖子刺去。

土盾之后就是方长纲的双手，眼见木刺射来，他并没有惊惶失措地闪避，而是忽然横生一股英勇气，信手便向那根木刺抓去！

木刺挟风带势，速度异常迅猛，可偏偏方长纲这小子运气爆发，竟然真被他情急之下给捉住了木刺，不过当他双手紧攥着木刺才扼制住它的前进势头后，木刺的尖端距离小胖子的肚皮，已经不过一寸。

虽然他挡住了致命一击，但是小胖子也不好受，木刺浑身都是横生的倒刺荆棘，被小胖子攥在掌中，那些倒刺便全都随着他手掌的用力而嵌进了肉里，血水从刺破的地方溢出，不停顺着木刺流淌下来，点点滴在尘土上，猩红而眨眼。

许朝歌、十二班的同学们以及观战裁判们都不约而同轻轻松了口气，还好没有造成伤亡，现在这些小伤倒是都能接受，毕竟武力相争受伤难免。

只是眼看着，那小胖子已经难有胜机了吧？

这般想着，场中心上却是异变陡生！

始终处于下风的方长纲将手上的木刺用力掷下，鲜血淋漓的双手往回一招，又向王世襄用力一点。

王世襄尚在为自己的再次劳而无果发愣，哪曾想到对手在这种局势之下，竟然还想着主动出击，更没料到小胖子竟然藏着后手！

只见四散在场上的尘土在方长纲的指挥下猛地各自聚成一团，而后朝王世襄掠去。

许朝歌微笑着点头，方才他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小胖子虽然体态臃肿，但是每次遇到危机都是他跑得最快，半点不见行动迟缓，怎么会仅是原地转圈就一副上气不接下气的劳累模样？

再看到地上散落的土堆，他便恍然大悟，这不正是他当初对阵袁猛时耍的手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