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臭老鼠

金色利刃狭长纤细，比昨晚的首个“见面礼”纤薄了许多，却也迅疾了更多，势若风雷，貌似非要许朝歌为其的出言不逊而付出代价。

许朝歌虽然嘴上口花花，但是心里却一直凝神戒备着，毕竟对方乃是货真价实的b级强者，不似之前向他偷袭而来的“龙无涯”，虽然威势不俗，但也只是个瞅着有点花架子的分身罢了，当然，便是这个分身也比他修为高了一级多……

“来得好！”

许朝歌看着金色利刃从龙无忌的袖间而来，猛然大喝一声，然后便右手直直探出，仿佛出头枪一般，在掌风达到尽头的时候，一道雷光便从掌心窜出，向着那金色利刃迎头撞去。

龙无忌显然不认为由一个d级小子发出的雷属性灵气能把自己的金色利刃给如何，毕竟这道金色利刃不似昨晚那道短刃是由其灵气所化，而是取材自天外陨铁内蕴含的星星金，再由龙蛇会中的一等炼器师锻造出的这柄利刃。

长宽不过无名指，厚度更是只比两张纸叠在一起稍厚实些，然而其质量却足足重达三斤二两。

但是令龙无忌大吃一惊的是，那道罕见的青色略微带紫的雷光在“不自量力”地撞到金色利刃上之后，竟然是金色利刃被磕得歪了一丝。

雷光被锋芒气消湮，而金色利刃去势不减地依旧向许朝歌冲去，气焰汹汹。

不过许朝歌倒也没有自信于一道雷光就能将由b级强者发出的攻击而使之无功而返，在雷光出手的同时，就燃起一团熊熊烈火在掌心，稍后于雷光朝那道金色利刃涌去。

赤红似血的火光闪耀着，瞬间便包裹了金色利刃。

凡金锐之物皆脱胎于火，只有火焰才能将它们煅烧成融融液态，不成形状，可也有一句俗话言：“真金不怕火炼。”

与其说火焰包裹住了金色利刃，倒不如说是金色利刃主动投入了火焰的怀抱，而它在冲入焰团之后，只延缓了一瞬间的速度，便从另一端给破了出来。

金色利刃在与火团接触的刹那间便将其贯穿了个通透，在冲出焰团的时候，犹带着几缕烟火气的尾巴。

不过没让许朝歌失望的是，金色利刃的刃锋已经泛起丝毫的火光，那是能把火都焚化的地心赤炎，给金色利刃造成的侵蚀。

许朝歌在见识到自己那非同寻常的雷、火属性所拥有的战斗力之后，也就不再故意逞强，脚尖上几簇雷点爆发，身形倒掠着躲过那道向着其头颅而来的金色利刃。

不过在躲避过之后，许朝歌犹不敢大意，又是突兀的一个躲闪，这让赵婉如看来有些茫然摸不清头脑，只是下一秒她便明白了许朝歌这一闪避得巧妙和恰当。

那金色利刃在正面刺探无果后，竟然没有径直斜插入地面，而是在柏油马路上划出一道白痕，又陡然扭转一百八十度，从背后向许朝歌袭来。

幸好许朝歌如有神助般“多此一举”地进行了第二次闪避，否则真难以逃过去，毕竟那柄金色利刃迅猛如挟风，速度远非一般修炼者能够跟得上，这里地“跟得上”当然不是指身体，而是眼力！

最起码如果把许朝歌换成赵婉如的话，那赵婉如就得当场扑街，其赵家就当真是被龙氏兄弟“满门抄斩”片甲不留了。

而许朝歌自然不是如有神助，其实在龙无忌出现在车前马路上的时候，许朝歌在凝神戒备的同时，就已经外放出了其感知力，二十米远的范围不说纤毫毕现，但是在金色利刃发出后，粘附在其刃尾上的灵气自然难以逃过许朝歌的侦察。

金色利刃在空中飞舞了一圈，再次钻入龙无忌的衣袖。

龙无忌右袖招回，两手负在身后，眼神里带着几分激赏：“果然不错，许朝歌，你再次让本大人刮目相看了，若非你那令人生厌的嘴巴，就凭你仅在d级中阶就表现出来的这份战斗力，能够在我手下三次未触之即死，就足以让本大人将你带入龙蛇会好生栽培了。”

“不过因为你那张尖牙利嘴，如果你愿意跪地磕头认错的话，本大人仍可考虑饶你性命，随后安排你进入我龙蛇会，如何？”

许朝歌却是一副晦气的表情：“呸呸呸，你这忤逆孙儿，竟然要求自家的亲爷爷给你下跪，太不孝顺了啊！所以我决定，如果你现在跪地磕头认错，并大喊一百句‘爷爷，我错了’，也可以考虑重新把你们兄弟收归我膝下，无忌孙儿你看如何？”

“呵呵。”龙无忌轻笑两声，而后瞬间换上一张冷漠面孔，“你这小鬼，竟敢屡次冒犯本大人，当真是不知死字怎么写！”

话毕，他便十指交织在身前，刹那间又散开相扣的手指，只是在交错着的手指分散开的时候，竟然发出金属利器相互摩擦的“吱吱”声，令人听来头皮发麻。

不过令人更头皮发麻的是，随着那“吱吱”声响起又断绝，在十指中忽有密密麻麻的金色锋刃闪掠而出，冲许朝歌和赵婉如冲去。

许朝歌不记得昨晚龙无忌是不是也用了这一招，但的确昨晚对方施展了一次和现在差不多的技能，面对如蝗虫般密麻飞来的利刃，许朝歌哪里来得及再把将木属性运用得烂熟于心的田衡拉过来，让其释放出一道木墙来稍微阻挡住刃锋。

然而赵婉如也是火属性觉醒，他明面上可以显露出来的属性觉醒也是雷、火属性，根本凝聚不成实物抵挡住龙无忌的金色锋刃。

没办法，只好借助感知力勉力躲避吧。

倒是赵婉如那边没有阻挡的能力，又没有敏锐的感知，幸好龙无忌的主要攻击对象是许朝歌，否则还真不一定能够完全躲避开。

然而许朝歌的感知力毕竟只有b级初阶的水平，在对抗b级修炼者的时候，能够稍微给予他一些帮助、雪中送烛火已经难得，想要如何雪中送炭，那是万万做不到的，因而尽管他已经竭力感知和躲避，但在被特殊照顾的情况下，仍然有几道躲避不及。

“刺啦！”

金色锋刃擦过许朝歌的臂膀，划破衣衫，带出了一道血花。

血液泼撒在空中，顺着金色锋刃飞去的方向又奔了一霎，而后徒劳无功地坠地。

利器割身体的痛苦比砍伐疼痛了数倍，许朝歌身形一歪，不可避免地脚下一乱，又遭受了第二次创伤，眼瞅着便要再被第三次打中，斜下里忽然甩来一条火鞭，千钧一发间抖在那道金色锋刃上。

金色锋刃被赵婉如的奋力一击给撞开，许朝歌这才得以幸免于难。

这时金色锋刃的攻击也全都结束，龙无忌好整以暇地望了过去，装作回想了半天的样子，而后恍然道：“哦哦，你是赵擒虎那老东西的孙女吧？怎么样，那老东西现在还没死吧，嘿嘿，毕竟让他生不如死的活着，总比痛快死掉得难受。”

赵婉如银牙狠咬，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王八蛋，你们兄弟两个全都不得好死！”

龙无忌抱肩而立：“不得好死？多惨的死法才算是不得好死呢？我想想啊……嗯，被抓住之后折磨得筋骨无力，然后被人在身躯上一块块的血肉处撕咬而下，眼睁睁地看着那人将自己的血肉一点点咀嚼、吞咽再入腹！”

“而被抓住的人还被施刑者喂了上好的气血丹，每天一粒，保证其性命不绝，直到那人亲眼看到自己从下到上，最后只剩一颗没有了皮的头颅和在骨架中跳动的心！”

“你说，这种死法算不算不得好死？！”

“啊啊啊！啊啊啊！”赵婉如遽然抱紧了脑袋，大叫不止。

许朝歌默然，对方所说的这种“不得好死”到极点的死法，恰恰是赵婉如的父亲所遭受的，种种画面在他一个外人想来都不寒而栗，更何况当初的受刑者？还有受刑者的亲生女儿？

只是龙无忌仍在那里喋喋不休地道：“不过那人倒是蛮坚强的，直到自己已经没有多少生的希望，却还迟迟不肯死去，兴许他还有想要活着见到的人？”

他说着忽地一笑，无所谓道：“天知道呢。”

许朝歌瞅了一眼蜷缩着身体，抖如筛糠的赵婉如，低声道：“够了。”

龙无忌没听清他的话，皱眉问道：“什么？”

许朝歌抬起脸，笑嘻嘻道：“我说啊，孙儿你还真是聒噪呢，是不是只有没实力的懦夫才只会在嘴上咄咄逼人？”

“就像赵擒虎前辈仍在位的时候，某两只小爬虫不始终只敢躲在暗地里发展谋划，和现在龙蛇会的处境何其相似？”

“我看，你们别叫龙蛇会了，改叫老鼠集中营吧？”

“只能在暗无天日的下水道臭水沟里生存的……”许朝歌收敛笑意，一字一顿道，“臭、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