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睥睨天下,眼中流露出一种威严庄重的气质,一改之前的阴柔婉转之态。
“父皇的遗诏已经宣读完毕,诸位,还有什么问题吗?”五皇子的目光,扫射一周,台下人肃穆。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诸位大臣都在思索:皇帝生前,太子与五皇子两足鼎立,前些日子,五皇子又成为了搬倒太子的功臣,五皇子继位,必然是毋庸置疑的。
“太后千岁,千岁千千岁。”听到这一句时,五皇子的眼眶湿了,这些年来的忍辱负重,都在这一刻有了结果。
皇太后从珠帘后悠悠的走了出来,端庄华贵,光芒四射。一介胡人女子,在这深宫中,勾心斗角,饱受欺凌。
就连得知当初生的是皇子,都令她惶恐不已,生怕她和她的孩子难在深宫中,自安其身。所以从小教导五皇儿,万事不可太出风头,就这样,两人明哲保身,经历了多少磨难,才走到今天这一步。
“诸位爱卿平身,从今日起,既然朕已登基,那么诸位爱卿需要做的,就是尽心尽力地辅佐本王,本王自然也不会亏待你们,如若对我有二心,那么就请提前挖好自己的坟墓,朕,定会将它派上用场。”
台下诸臣听闻此语,不禁冷汗直冒,脊背发凉,哪有新王一登基便撂下如此狠话的,看来,这位被群臣忽略的五皇子,绝非善茬。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随了五皇子十八年的老公公终于有朝一日站上了这个最高的地方,第一次发声的他,尖细的声音还略微有些颤抖。
“臣有要事禀报。”
“郑将军请讲。”郑将军便上前一步来,奏道:“吾皇万岁,近几个月来匈奴在我国边境猖獗,宛入无人之境,攻城掠地,无恶不作洗,已逼近玉门关了……”
五皇子头疼的抚了抚太阳穴,制止了郑将军,“这些我在做皇子的时候就已经有所耳闻了,你且说重要部分。”
“这个……”郑将军一下子被打断,一时组织不好语言,“那个,为了支持前方抗战,之前拨下来的军饷,已经是用尽了,臣恳请皇上,再为前方战士拨五百担粮食,三百万两军银。”
五皇子略一思索,道:“这场战争来势汹汹,形势紧急,这些要求朕定当满足。前方所派征战的将军是何人?”
“正是末将的儿子,郑博熙。”
五皇子略一迟疑,思索片刻,正当他出神的时刻,一位身着盔甲,骑着战马的将士,浑身是血的赶回京城,赶上殿来的时候,手中挥舞着一封血书,高声叫道:“报!”
台下群臣被吓了一跳,向两边纷纷让路,让这浑身是血的战士上前来。而一边的御前侍卫,也已经暗戳戳的将剑柄握在手中,以防有不测之事的发生。
“参见皇上,参见将军,郑博熙将军他……不幸被俘了,生死未知!”
听了这番话,朝堂上的郑老将军,心跳骤然加速起来,瞪大双眼,嘴唇蠕动着,说不出一句话来,紧接着,便已经晕倒在地。
群臣围了上来,五皇子大声呼喝道:“来人啊,传御医!”
五位御医,急匆匆冲上朝堂,将已经休克的郑老将军抬了下去,切脉问诊,当即拔出针来,在人中等几处大穴上,扎了下去,片刻,郑老将军果然悠悠的醒转了。
醒转之后,便已是老泪纵横。
台下群臣一言不发,见皇上面色阴沉,更是连大声喘气都不敢。
“启禀皇上,老将军已无大碍。”御医一拱手,禀报道。突生状况的郑老将军,已经被抬回郑府了。人过半百,又受此打击,精神崩溃也是正常的。
朝堂之上,终于回归正常。
“启禀皇上,郑博熙将军被捋走了,前线一定军心涣散,不如我们再指派一位将军,接手战事,说不定能扭转败局。”
新皇说道:“朕早已有此意,诸位爱卿觉得哪位将军能担此重任?”
台下群臣又面面相觑了起来,在这种节骨眼的时刻,若是提名错了,可就是关乎家国兴亡的大事。所以朝堂之上,一片鸦雀无声。
五皇子把玩着手中的玉玺,深邃纤长的丹凤眼中闪过一丝光亮,问道:“宋凌德,之前你手下的江墨渊将军,不是从小能征善战吗?朕以为,紧急关头,可以一用。”
人群中的宋凌德听到此话,大惊失色。五皇子怎么能不知道,他的皇妃宋思薇,便是江墨渊一行人劫走的呢。
宋凌德颤巍巍的说:“启禀皇上,江墨渊虽自幼带兵打仗,能征善战,但是最近来,末将也未能得知他的下落。”
五皇子的唇边勾勒出一丝玩味的笑意:“哦?江墨渊,一直是宋将军手下的人,朕可不相信你没有法子找得出他来。就这样定了,叫他三日之内来见我,随后,便率领千军万马,在玉门关,与匈奴反贼决一死战!退朝。”
说罢,便转身拂袖,大步阔首的回到内殿去了。
宋凌德的脸上面露愁云,他何曾猜不到五皇子的用意。五皇子知道是江墨渊设计劫走宋思薇的。还有半个月以来,却仍然没有他们的下落,这一出,不仅是要让江墨渊和宋思薇现身,还要让江墨渊率兵打仗,征战匈奴,这一仗若是打响,就算是江墨渊胜了,皇上也不亏,但若是江墨渊败了,他便能借匈奴之手,趁机除掉江墨渊,好一个一箭双雕的计策。
退朝之后,宋凌德回到宋府,即刻便派了几个心腹,出发前往墨翎山庄。
宋凌德心想:“这可怎么是好,思薇和墨渊怕是都在那里,三天后,若他们一同回来,难免新皇大动其怒,这两个孩子的性命,怕是都难保。”
宋凌德一夜无眠,一时之间,仿佛黝黑的头发都掺杂了少许的花白。
第二天一早,宋凌德就得到心腹的消息,说是已经快到墨翎山庄了,这样,他的心里才稍微宽慰了一些。通知的越早,他们转圜的余地就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