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一家人和宋思薇一起吃过晚饭,宋思薇就去收拾碗筷了,自她来的这几天,都抢着干活,苏婆婆心里一阵欣慰,像是有了一个贴心小棉袄一样。
苏老汉说:“老婆子,今天晚上天气凉下来了,我想一晚喝姜汤了。”苏婆婆嗔怪的看来了他一眼,说:“死老头子,惯会使唤人的,罢了,我们一人喝一碗吧,给小茂和思薇也准备上。”说着,就又进来了厨房。
收拾东西的宋思薇说:“婆婆您怎么又进来了呀,东西放着我来收拾就好了。”
苏婆婆笑道:“秋天最容易生风寒了,咱们再熬一些姜汤。”
宋思薇也甜甜地笑了,帮着苏婆婆生起了炉火。片刻,四碗热腾腾的姜汤就出锅了。这时,苏老汉进来,笑眯眯的说:“做好了吗?”
“好了好了,我跟思薇端出去吧。”苏婆婆回答道。“我来吧,你俩也出去歇着去。”说着,半推半搡的把她俩送出厨房,转身从贴身口袋里,拿出一小纸包药粉,撒到最靠近自己的两只碗里,撒完了,还不忘拿出一根筷子搅拌了几下。
随后,便先端着两碗出来,说:“思薇是客人,这碗先给思薇,老婆子忙了一晚了,这碗也给你。”苏婆婆受宠若惊,结婚三十多年以来,这是第一次为自己端茶送水,一时间心里竟然有些感动。宋思薇也接过姜茶,不疑有他,浅浅地尝了一口。
刚喝一口,宋思薇就皱起了眉头,怎么味道不太对,还有些发苦。苏婆婆说:“怎么了,味道不对吗?”宋思薇说不上来,支吾了两声,苏婆婆说:“喝不惯就别喝了思薇,在婆婆这里不用勉强。”
宋思薇说:“许是没喝惯,我挺喜欢的。”说话间,一大碗姜茶就进了肚。放下碗来,说:“谢谢婆婆和伯父了。”
喝过姜茶后,宋思薇便去睡觉了,她丝毫没有疑心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困倦。
夜已深,两个黑影鬼鬼祟祟的推开房门,点着了桌上的油灯,来者正是苏小茂和苏老汉。
苏小茂伸手探了探宋思薇的鼻息,稳定异常。又伸手推了她几把,毫无动静。看来,是药效发作了。苏小茂一挥手,苏老汉走上前来,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绳索绑在了宋思薇的手脚上。又拿出一个大袋子,把宋思薇由头到脚全塞了进去。
而隔壁,同样喝了加入蒙汗药姜汤的苏婆婆,也像宋思薇这般,昏睡不醒。
两人合力将宋思薇抬上马车,驾着马车,飞快地向城里奔去。
“来,先验验货吧。”嗓音尖细的女子那拿手帕紧紧地捂住鼻子,尖声说道。
两个彪形大汉,站出来,解开了袋子绳索,把宋思薇像拎小鸡一样拎出来。即便是这样,宋思薇还是昏睡着,脑袋歪到一边,呼吸平稳。
女人摸了摸宋思薇的脸颊,问道:“这小妮子是谁,从哪里搞来的?”苏小茂和苏老汉面面相觑,最终还是苏老汉硬着头皮站出来说:“这……这是小女许翠翠。家中实在是负债累累了,才出此下策,望您能,发个善心,留下她。”说着说着,还挤出了两滴眼泪。
女人得意的说:“人是肯定要留的,这小脸蛋儿,不吃这行饭真是浪费了。”边说,边在宋思薇的脸上又摸了几把。
“那您看,给我们多少银子合适,借贷缠身,又逢灾年,不得已啊才出此下策。”
声音尖细的女人斜着眼撇了一撇,薄唇轻启:“一千两吧。”
两个人喜出望外,本来还有对宋思薇的一丝愧疚,在听到这个价格后也已经被冲的烟消云散了。千恩万谢的拿到了银子,驾着马车回到家中。
一夜过去了,身体酸痛的宋思薇勉强的睁开了眼睛,这一睁眼,发现自己被人把手脚捆绑着塞进了柴房里,宋思薇心里重重一顿,心里有些摸不清楚状况。张了张嘴,发现自己嘴巴也被布绑住了,只能哼哼唧唧的发出一丝微弱的声音。
宋思薇心想: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又沦落到这个地方?
正想着,听见了一串越来越近的脚步声,紧接着啪嗒一声,锁着自己的柴房的门被打开了。一个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走了进来,带着两个小丫鬟,丫鬟的手里捧着一个食盒。
这所妓院,名叫醉花阴。它的管理者,正是宋思薇看到的这位半老徐娘,名唤何平儿,别人都直接称呼何姨。
何姨蹲下来,解开了宋思薇嘴里的布条,眉毛一挑,问道:“你叫许翠翠?昨日你父亲来将你卖与我了,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人了,你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
宋思薇一头雾水,心里还是警觉的,心想,自己哪里来的新身份。
没等宋思薇接的上话,何姨就自顾自的说:“告诉你吧,这里可是妓院。”
宋思薇心里一登,对事情已经猜出了个大概,心想:许是苏家人见财起意,才把自己卖到此地了。
看宋思薇还在神游太虚,何姨接着说:“按理说新人来我们这里是要饿个两天的,我看你这丫头长的伶俐,我来问问你,你愿不愿意留在我这里。”
宋思薇想通事情后,马上冷静下来,想着:自己呆在苏家终究也不是个办法,既然苏家人给了自己一个新身份,不如就将错就错下去,反正以自己的本事,小小一家妓院怎么能困的住 。
宋思薇垂下脸,回答到:“我愿意。”
何姨听了喜上眉梢,吩咐两个丫鬟道:“快去收拾一间屋子给许姑娘住。”说着,便打开食盒,招呼宋思薇进食。宋思薇心中有事,哪里还吃得下,推脱自己太累,要去休息,何姨也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