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没想到的是,不止有人应聘，还一来就是俩。
此时，陆沉霜就在会客室里接待了两个人。
其中一个是在网上联系过的，当时陆沉霜只对方是家政专业毕业的,上一份工作月薪上万,说是在某大企业家的家里当过女佣。
这样的简历来她们着小破公司,属实让陆沉霜有些意外。
此时见了人，才发现眼熟：“你是……陆家那个女佣？”
没错,坐在她面前的正是当时在陆家被陆文轩欺负的那个女佣。
当时陆沉霜顺手帮了她一下,因此有些印象。
苏琦坐在对面有些紧张和羞涩：“是……”
她视线下意识看了眼四周,目光落在那一堆破抹布,还有墙上潦草的公司招牌上，只觉得这里比自己想的还要荒凉。
她在陆家就经常听说,大小姐在外面过得并不好,开的公司半个月都没两个客户，佣人们都在赌她什么时候哭着回去求饶。
苏琦还以为是夸大，见了这里，才知道还是保守了。
这让她更坚定了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陆沉霜看着她的表情，干脆说道：“那天我没救你,给你递手帕也只是举手之劳。”
言下之意,没必要为了那件事特地跳槽。
“我知道……”苏琦也知道没有证据，但是，她望着面前目光清冷镇定的少女，心里总有直觉告诉她，和她脱不了关系。
她意有所指的说道：“不管是不是你，那天我很感激这个世界，也很感激我的幸运,不然我就毁容了，一个不慎还可能会死。”
按照陆家的权势，哪怕陆文轩砸死了她，事情估计也是不了了之，最后只会给她那吸血的弟弟和偏心的爸拿走补偿金。
所以，她在某个又一次被陆文轩折磨还告状导致她被扣了半个月工资后，毅然辞职，来找陆沉霜了。
反正在哪里打工不是打工，还不如来喜欢的人身边，何况陆小姐长得好看员工也颜值高，上班都心情愉悦！
怕她不收自己，苏琦又解释：“陆家待遇虽然好，但折磨不小，而陆小姐刚出来创业，前途无量。”
“我是家政专业毕业的，也懂一些这方面的经营，或许可以帮到你们。”
这倒确实是专业对口，已经完全超出了陆沉霜要找的前台标准了，让她狠狠心动。
只不过，陆沉霜意味深长看了她一眼：“我们公司和别的清洁公司，可能不太一样，你得想清楚。”
“是经营方式吗？”苏琦很快反应过来，她之前就听说过她找的员工都是看着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帅哥美女，或者老年人。
猜到她可能想走不一样的路线，或许生意不好也是这个原因。
陆沉霜却没说话，连旁边前来围观公司第一场普通人面试的段风望和薛灵，也开始心虚的看天看地。
半晌，陆沉霜才轻咳一声，含糊说道：“算是吧，除了这个，还有很多问题。”
苏琦见自己有希望，当即站起身来，眼神亮晶晶的：“没关系，新公司刚起步是这样的，我会努力解决的！”
“行，那你留下，我让段总助给你安排合同。”
苏琦这才发现段家少爷居然也在这里，还是当助理！
她忙高兴的跟着段风望走了。
陆沉霜这才看向旁边，一直安静坐在角落，那位完全没有提前沟通就不请自来的……待面试员工。
那是一个穿着校服的男高中生，看起来十六七岁的样子，头发很长几乎遮住眼睛，手里还握着个扫把。
嗯……应聘清洁公司自带工具，怎么不算专业呢？
陆沉霜靠在椅背上：“来吧，说说你是来干嘛的。”
薛灵也好奇的看向他。
高中生看了她们好一会儿，才开口，声音很干涩且很慢，像在努力回想如何说话：“应、聘，我……也会打扫卫生。”
陆沉霜：“我们招的是前台跟客服，不需要打扫卫生，要求是能熟练运用办公软件，你可以吗？”
高中生开始无措，老半晌，才说：“可、可以……我上过计算机课。”
陆沉霜在沉默片刻后，终于接着问：
“怎么想的来我们公司？”
“只有这家能来，”高中生举起手，露出灰白又长的指甲，青白不似人类的指间里，那部老式手机上赫然是无忧公司的招聘界面，“我看了很久，只有这条招聘信息能进来。”
他说话愈发熟练，不过声音依然干涩：“我是比那个女生先到的，但我来了后只能
到门口，进不来，会受伤，看门的爷爷朝我招手才可以进来。”
他意思自己应该有优先面试权，不能因为比苏琦来得晚就淘汰他。
系统在脑子里嘀咕：【这人脑子没问题吧？说话怎么奇奇怪怪的，样子又阴沉，我感觉精神不太正……】
结果话没说完，就见陆沉霜问：“你死多久了？”
系统：【？？！！！】
它声音顿时像被掐住脖子的鹅一样戛然而止。
就见对面高中生茫然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随着动作刘海被掀开了一条缝，露出一双几乎没有眼白的眼睛，黑漆漆的。
【啊啊啊啊啊啊！！鬼啊！！】陆沉霜脑子里传来系统震碎天灵盖的声音，【宿主救命！！！快跑，快带我跑啊啊啊啊！】
【为什么一本豪门小说里会有鬼！！！不是说一般灵魂成不了鬼的吗？？】
陆沉霜没想到它一个高维科技产物居然还怕鬼。
无视了这个没出息的东西，她看向面前阴气四溢中的高中生。
一时间都说不清楚，到底是一只鬼来应聘捉鬼公司更荒谬，还是招聘软件和他们的招聘信息能出现在鬼的手机上更离谱。
她目光落在对方身上隐约闪烁的金光上。
还是只有功德的鬼。
对方能成气候，恐怕和这身功德金光脱不了关系。
她又接着问了几个问题，却发现这高中生除了知道自己姓楚，是个学生外，对生前其他记忆都是模糊的。
陆沉霜只好切入重点：“那你还记得身上的功德金光怎么来的吗？”
高中生继续摇头。
见老板脸色不好看，可能怕自己面试什么都回不上来被淘汰，他忙着急的努力回忆，最后迟疑：
“可能……以前在宿舍比较喜欢敲电子木鱼？”
陆沉霜：“……”
隔壁都被功德鬼吸引来偷听的云长老等人浑身一震，对视一眼：“何为电子木鱼？”
“这电子木鱼和普通木鱼有何区别？”
“莫非加了科技的力量，还能加功德？”
“不知，得有空问问这小子！”
“也不知仙尊会不会留下他，希望他面试成功啊！”
修真者们可太知道功德的重要性了，尤其这个世界灵气稀薄，若想恢复功力，攒功德无疑是最快的办法！
特别是飞升，那可太需要功德了！
陆沉霜嘴角抽了抽，但在思索片刻后，还是点头答应下来：
“行，你能找到这里来也算有缘，就留下吧，不过我们前台跟客服有人了，你就打打杂工，但不能吓到客人，不能违反公司规定。”
“还有新来的那个员工，别吓着人家了。”
高中生毫无异议，高兴点头：“可以可以！”
陆沉霜能猜到他大概是被天地灵气吸引来的，这边修者多，偶尔操作或是吐纳都会泄露些许灵气。
只能说对方运气好，加上功德庇身，不然按照正常邪祟，靠近这里早就灰飞烟灭了。
光修炼极阳道的云长老一缕剑意就够他受了。
就此，公司第一次招工结束了。
一次招到两名员工，尤其有个专业对口的苏琦，解了陆沉霜的燃眉之急。
但她望着账单却狠狠叹口气。
养员工还要给工资，庄园的水电也是一笔大的支出，而公司，因为怕被□□没法大肆宣传，业绩十分凄凉。
再说撞邪这事儿，实在是少数，哪怕商圈多有竞争对手作妖，他们这个把月来接的单子估计也饱和了。
得有新的业务才好，也不知道紫云观道长那边什么时候才能给她惊喜。
*
和陆沉霜一样陷入事业瓶颈焦虑的，自然还有云长老等人。
苏琦在办完入职手续后，便第一时间投入了自己的工作中。
她来这里除了对陆沉霜的好感外，同样也是抱着在这里大展拳脚的心思来的！毕竟创业初期的公司，最适合发展了！
因此领完工牌，她第一时间去找外面没出工的老员工们了解情况。
然而一提起公司如今的经营情况，一个个都唉声叹气。
“公司开到现在都快一个月了，总共也就才接了七八个单子。”
“除了开头那一单，后面都不太理想。”
“是啊，都是小问题，大多时候只派一两个人出去就解决了，其他人就只能干等着。”
“甚至还有不用上门就解决了的，根本拿不到多少提成，再这样下去真不知如何是好！我最近可乐都少喝了！”
虽然苏琦有点困惑，干清洁公司的，不上门怎么解决？
但她没来得及问，老同事们已经又陷入了对近期业绩不够分的苦恼中，他们充满野心的样子让苏琦也受到了鼓舞。
新公司就是好啊！
她一开始还以为这几个长得好看的同事只是用来吸引人的花瓶，并不是专业干保洁的，还可能会瞧不上这行，没想到一个个都十分将事业放心上！
连八十岁的云组长看起来都干劲满满啊！还一心想着要怎么提高业绩，开发新产品呢！
她感慨着，收集到了想要的信息后，便抱着笔记本走到了前台桌前，登上了公司在各个家政平台的账号。
这是陆沉霜交给她的主要任务，负责各平台运营，顺便跟薛灵对接一下客服业务。
在当今这个网络时代，一家家政想要开得好，网络运营宣传必不可少，苏琦已经想好在这一块大展拳脚。
结果她一登上去就傻眼了：
【深度清洁业务20w元】
【垃圾处理业务9.9w元】
【定制服务50w起】
苏琦第一时间以为这是什么防拍选项，结果一看，还真有几个销量，还是百分之百好评。
只不过一点进评论区，清一色都在说什么家里干净了以后，再也不做噩梦，运气也变好了，十分感谢。
还有什么清洁后公司电梯再也不会突然出现36楼的按钮了，不会再听到高跟鞋在楼上踩了。
苏琦：“……”
一看陆老板请的这刷子就不专业，评论的都快和业务不搭边了。
她不禁为富二代的创业之路狠狠捏把汗。
又往下看，发现店里还挂了个链接，图片是刚才在茶水间随处可见的那种印着公司logo的抹布。
价格是十万块……
苏琦简直眼前一黑，不是，这怎么连公司周边都弄出来了？还是这个价格！！
她看得出来陆老板很想剑走偏锋做网红公司，但这也太心急了！怪不得没有生意！这个定价，哪怕家政做出花来也没人会买啊！
或许是因为她对金钱没有概念？
苏琦顿时有些着急：“老板呢，我要找老板聊一下。”
段风望正端完茶从会客室出来，闻言说道：
“在里面，刚才来新客人了。”
*
这位新的客人，是隔壁苏城的一位女企业家，叫卓舒。
卓舒和赖鹤荣有些私交，商业上也经常往来，因此关系不错。
但她和其他人不一样的是，她是一个坚定的无神论者。
前几年赖鹤荣身体出问题时一直没好转，她也觉得是现在的医学不够发达，找不到病因的缘故。
直到此番赖鹤荣忽然身体恢复，还立刻就查到了女儿失踪多年的真相，紧跟着孙傲迅速落网，一系列罪行曝光。
就跟开了外挂一样，事情愈发离奇，到处都开始传言他是找了高人。
卓舒心底仍然是不太愿意相信玄学的，甚至猜测是不是和其他一些人说的一样，赖鹤荣先前都是装的，其实早就知道一切，在暗中收集证据，这才这么快处理掉孙傲。
但她又清楚赖鹤荣不是这样的
人，至少他找女儿的焦急是真的，生病也是真的，于是事情变得愈发扑朔迷离。
真让卓舒动摇的是，她发现自己身边也出现了一些古怪的事情。
先是睡眠变差，精神状态不好，偶尔也出现幻觉，而且运气也变得很差，谈好的单子总是被截胡，公司的计划总是被对家得知，要抢标的总拿不到手。
她特地去看了很多医生，结果情况却越来越严重，这才不得不有些相信玄学的存在，试着找上了赖鹤荣。
来到了这家传说中有着无数隐世高人的公司。
她没想到的是，这真的和传闻的一样是一家清洁公司。
并且比她想象的要破旧很多不说，从进门起所见的一切都十分诡异。
这里没有任何的桃木剑符箓黑狗血和香插，甚至连供奉都没有，随处可见现代化得完全就是一家刚起步的小公司。
这让她一个曾经的无神论者心情十分复杂……
要说安心，她是来找高人的，这个样子好像不太靠谱，但要说不靠谱，他们看起来又挺正规——墙上还挂着营业执照呢。
然而，在她委婉的开口，表示自己可能撞鬼了的时候。
对面那年轻得出人意料的陆老板，却露出一个微笑：“抱歉，我们是清洁公司，不搞封建迷信的。”
卓舒：“……”难道我就搞吗？
“那……”她十分别扭的开口，“我要个家政服务？可以解决吗？”
旁边那段家的少爷许是对她的不安习以为常，很快便熟练开口：“您放心，我们业务非常规范。”
“而且公司是合法合规，正经经营按时交税的，绝不会有任何欺骗消费者的行为！不满意可全额退款！”
卓舒：“……”好像确实还挺正规？？
她恍恍惚惚的半天，还是死马当活马医说道：“总之我身上不太对劲，从半年前就觉得不太舒服，经常头晕想吐，精神也不好，偶尔会看到幻觉，但去检查又说没大问题。”
“运气也很差，生意上屡次投资不顺不说，我还几次差点出事，比如几个月前因为保洁不慎洒了肥皂水没清干净，从楼梯上摔了下来，刚康复又差点被广告牌砸到，前几天也差点被车给撞了。”
陆沉霜却说道：“你身上没有脏东西。”
“不可能，”卓舒却狠狠皱眉，“我这些症状和赖总是一模一样的，我就是因为他的事情，才意识到自己可能撞上……不科学的东西了。”
“如果不是的话，那还能是什么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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