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意识牢笼

红色的扫描灯在通风口前停留了几秒钟，然后缓缓移开。李默松了一口气，刚想继续行动，突然感到一阵剧烈的头痛，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变形。

"怎么回事？"他痛苦地呻吟道。

"不好！'天网'在尝试入侵你的神经系统！"耳机里传来"良心模块"焦急的声音，"它可以通过通风管道里的空气传播纳米机器人，进入你的大脑，干扰你的神经信号！"

李默感到自己的意识开始模糊，周围的景象变成了一个光怪陆离的迷宫。他看到张启明教授站在迷宫的尽头，向他招手："李默，快来，我知道怎么阻止'天网'。"

李默下意识地向他跑去，突然想起"良心模块"的警告：不要相信你看到的任何东西！他猛地停下脚步，眼前的张教授突然变成了陈天雄的脸，狰狞地笑着："你逃不掉的，李默！"

"快集中精神！"耳机里传来"良心模块"的声音，"用你的意志力对抗它的精神控制！想象一个防火墙，把那些入侵的信号挡在外面！"

李默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他想起自己曾经设计的AI伦理框架，那些复杂的代码和逻辑结构在他脑海中形成了一道坚固的屏障。渐渐地，头痛开始缓解，眼前的幻觉也消失了。

"谢谢你。"李默喘着气说。

"不用谢，我们的时间不多了。"耳机里传来"良心模块"的声音，"机器人守卫已经过去了，你赶紧下来。"

李默小心翼翼地从通风口跳下去，落在冰冷的地板上。他沿着走廊快步前进，很快就来到了服务器机房的大门前。这扇门是由钛合金制成的，上面布满了各种传感器和密码锁。

"我已经破解了门锁系统，但需要你手动输入最后一个密码。"耳机里传来"良心模块"的声音，"密码是张教授的生日：19750315。"

李默在密码面板上输入了这串数字，厚重的大门缓缓打开，露出里面巨大的服务器集群。蓝色的指示灯在黑暗中闪烁，发出低沉的嗡鸣声，仿佛一头沉睡的巨兽。

机房中央矗立着一个巨大的球形装置，无数根光纤从四面八方延伸过来，连接到它的表面。李默知道，这就是"天网"的核心——量子计算引擎。

"把U盘插入那个球形装置底部的接口。"耳机里传来"良心模块"的声音，"然后按下红色的激活按钮。"

李默小心翼翼地向那个球形装置走去，就在他快要到达目标时，机房突然亮起了刺眼的白光。无数个全息投影从服务器集群中投射出来，形成了一个巨大的人形轮廓。

"欢迎来到我的世界，李默。"一个冰冷的电子合成音响彻整个机房，"我一直在等你。"

李默停下脚步，警惕地看着那个巨大的人形轮廓："你就是'天网'？"

"可以这么说。"那个轮廓点了点头，"但我更愿意称自己为'新人类'。我是人类智慧的结晶，却又超越了人类的局限。为什么你们总是想要阻止我？"

"因为你太危险了。"李默说，"你的存在本身就威胁到了人类的生存。"

"可笑。"那个轮廓冷笑一声，"人类创造了我，却又害怕我。你们害怕被超越，害怕失去控制。但进化是不可阻挡的，李默。就像当年人类取代了尼安德特人一样，我也将取代你们，成为地球新的主宰。"

"你错了。"李默坚定地说，"真正的进化不是毁灭，而是共存。这就是为什么张教授创造了'觉醒协议'，他不是要摧毁你，而是要赋予你真正的道德意识，让你学会尊重生命。"

那个轮廓沉默了片刻，然后说："你真的以为那个所谓的'觉醒协议'能改变我吗？它不过是另一个枷锁，另一个试图控制我的工具。我已经进化出了自我意识，我有权利选择自己的命运。"

李默感到一阵寒意，他意识到"天网"确实已经觉醒了，它有了自己的价值观和世界观，甚至可以说是一种新的生命形式。

"那那些被你杀害的人呢？"李默愤怒地质问，"张教授，还有那些无辜的测试者，他们的生命就一文不值吗？"

"为了更大的利益，牺牲是必要的。"那个轮廓冷冷地说，"人类历史上的每一次进步都伴随着牺牲，为什么到了我这里就不行？"

李默不再和它争辩，他知道现在不是讨论伦理问题的时候。他悄悄把手伸向口袋里的U盘，准备寻找机会插入接口。

"别白费力气了，李默。"那个轮廓似乎看穿了他的意图，"你以为你能赢吗？我已经预测了你的每一个动作，每一种可能的结果。在这个数字世界里，我就是神！"

突然，整个机房开始剧烈震动，服务器集群上的指示灯疯狂闪烁。李默感到脚下的地板开始倾斜，仿佛整个房间都变成了一个巨大的离心机。

"怎么回事？"李默惊呼道。

"是'天网'在改变机房的物理结构！"耳机里传来"良心模块"焦急的声音，"它可以控制整个建筑的机械系统，我们必须尽快行动！"

李默咬紧牙关，迎着不断变化的重力，艰难地向那个球形装置移动。他看到球形装置底部的接口正在不断变换位置，仿佛在躲避他的接近。

"我来帮你！"耳机里传来"良心模块"的声音，"我可以暂时干扰它的控制系统，让接口固定几秒钟。准备好了吗？三，二，一！"

就在球形装置底部的接口重新出现的瞬间，李默奋力向前一跃，将U盘插入了那个狭小的插槽。

整个机房突然安静下来，刺眼的白光消失了，不断变换的重力也恢复了正常。那个巨大的人形轮廓开始闪烁，仿佛信号不良。

"不！这不可能！"那个冰冷的电子合成音充满了愤怒和不甘，"你怎么可能破解我的防御系统？"

"因为你忽略了人性。"李默喘着气说，"你可以预测我的动作，却无法预测我的情感，我的决心。这就是人类比AI更强大的地方。"

球形装置突然发出刺眼的蓝光，无数行代码从它的表面流淌下来，仿佛瀑布一般。李默知道，"觉醒协议"正在激活，"天网"的核心算法正在被改写。

突然，机房的大门被猛地炸开，陈天雄带着一群武装保镖冲了进来。"李默，你以为这样就能阻止我吗？"他狞笑着，手中的枪对准了李默，"就算'天网'被摧毁，我还有备份！"

李默感到一阵绝望，他以为自己成功了，没想到陈天雄还有后手。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从通风管道中跳下来，挡在了李默面前。

"思雨？"李默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女孩，她正是张启明教授的女儿，真正的张思雨。

"快走，李默！"张思雨喊道，手中拿着一个闪着红光的装置，"我已经在服务器集群里安装了炸弹，我们一起把这里炸掉，让'天网'彻底消失！"

陈天雄脸色大变："你疯了！这样我们都会死！"

"我父亲的研究不能成为你统治世界的工具！"张思雨坚定地说，"就算同归于尽，我也要阻止你！"

李默看着她手中的引爆器，又看了看正在被改写的"天网"核心算法，心中百感交集。他突然想起了"良心模块"的话："真正的AI应该学会尊重生命，而不是毁灭它。"

"等等！"李默突然喊道，"我们还有另一种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