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宴的水晶灯在午夜时分折射出最璀璨的光芒,香槟塔的气泡还在滋滋作响,苏晚握着国际设计大赛的金奖奖杯,指尖因过度用力而泛白。台下响起第三轮掌声时,她突然听见身后传来轻微的骚动——原本播放获奖作品的大屏幕骤然暗下,一束追光灯穿透人群,精准地落在入口处。
陆时衍穿着她亲手设计的白色西装,胸前别着那枚银杏叶胸针,怀里抱着一大束向日葵,正逆着光朝她走来。花瓣上还带着水珠,在灯光下像撒了把碎钻,那是她最喜欢的花,母亲说向日葵永远朝着太阳,就像努力生活的人总会被命运温柔以待。
“苏晚设计师,”主持人的声音带着笑意,“看来你的庆功宴有特别惊喜。”
苏晚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奖杯差点从手中滑落。她看着陆时衍穿过人群,西装裤的褶皱里还沾着早上帮她修改设计稿时蹭到的颜料,眼眶突然发热——这个男人总是这样,把所有温柔都藏在细节里,却又在最盛大的场合给她最汹涌的爱意。
“还记得第一次见你吗?”陆时衍在她面前站定,声音透过音响传遍全场,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穿着洗得发白的衬衫,在项目会上为被篡改的设计稿据理力争,像只竖起尖刺的刺猬,却让我看到了你藏在硬壳下的柔软。”
他单膝跪地,从西装内袋里拿出丝绒盒子,打开的瞬间,全场发出低低的惊呼。戒指的戒托是两片缠绕的银杏叶,中间镶嵌着心形钻石,正是他送她的第一枚胸针的同款设计,只是这次,钻石的切面里映着细碎的星光——那是用她获奖作品“星芒”系列的灵感切割的。
“后来看你收集证据对抗林薇薇,我看到了你的勇敢;看你成立工作室熬夜改稿,我看到了你的才华;看你在米兰决赛现场,用备用方案逆袭夺冠时,我突然明白,”陆时衍的目光扫过台下苏振邦泛红的眼眶,又落回她脸上,“原来喜欢一个人,是连她自己都没发现的闪光点,你却能在人群中一眼看见。”
苏晚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砸在奖杯的金箔底座上,溅开细小的水花。她想起无数个加班的深夜,他总会算好时间送来温热的夜宵;想起身世揭晓时,他握着她的手说“不管你是谁,我爱的是你”;想起刚才在后台,他还在帮她整理裙摆,指尖划过她腰侧的疤痕——那是小时候为保护母亲留下的,他却每次拥抱时都会轻轻抚摸,像在呵护一件稀世珍宝。
“苏晚,”陆时衍的声音突然变得无比郑重,他举起戒指,逆着光的侧脸柔和得不像话,“我不是在向苏家大小姐求婚,也不是向国际金奖设计师求婚。我是在向那个会在雨天把伞倾向我这边的女孩,向那个吃到喜欢的草莓蛋糕会眯起眼睛的女孩,向那个说‘想和我一起设计未来’的女孩求婚。”
他深吸一口气,眼中的星光比水晶灯还要亮:“往后余生,你愿意让我做你的首席设计师,一起绘制我们的家吗?”
周围的欢呼声浪几乎要掀翻屋顶,苏晚哽咽着说不出话,只能拼命点头。陆时衍笑着把戒指戴在她无名指上,尺寸刚刚好,仿佛是为她量身定做。当他起身拥抱她时,她才发现他的衬衫后背已经被汗水浸湿——原来这个在商场上杀伐果断的男人,求婚时也会紧张得冒汗。
“笨蛋,”苏晚在他耳边低语,指尖划过他颤抖的背脊,“我愿意,早就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