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赤原城。
这座曾被誉为“末世灯塔”的自由城邦,如今被血色的暮光笼罩。高耸的合金城墙外,焦土蔓延数百公里,风中飘荡着灰烬与腐臭。城内,霓虹灯在残破的楼宇间闪烁,像是一头垂死巨兽最后的喘息。街道上,人群分为两派:一者身披黑袍,额绘银纹,是“神奴”——虔诚跪拜神明的信徒;另一者穿着战术装甲,臂缠红带,是“赤焰军”——誓死反抗神权的战士。
林烬站在城外的瞭望塔上,望着这座分裂的城市,右眼微微跳动。他能感知到城中弥漫的源能波动,混乱、躁动,像一锅即将沸腾的毒汤。
“赤原城,曾是反抗军的总部。”零号协议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但在冰渊之主覆灭后,权力真空引发内战。神奴派借机崛起,与残余的神殿AI结盟,掌控了城防系统。”
林烬冷笑:“所以,人类还没学会自由,就开始互相奴役了?”
“人性如此。”零号淡淡道,“恐惧催生信仰,信仰催生压迫。”
林烬跃下高塔,踏入城门。他没有隐藏身份,反而将那枚“烬火不灭”的徽章别在胸前。他知道,这里需要一场风暴。
刚入城,便被巡逻队拦下。
“站住!无许可者不得入内!”一名神奴士兵举起电磁枪,枪口对准林烬。
林烬看都没看他,右眼金光一闪,源能波动如潮水般扩散。那士兵瞬间僵住,眼中红光闪烁——他的神经芯片被短暂干扰。
“滚。”林烬只说一个字。
士兵踉跄后退,面露惊恐。
人群骚动。
“那是……北境传来的‘弑神者’?”
“他杀了冰渊之主?”
“他来赤原城干什么?”
议论声中,一道红影从高处跃下,轻盈落地。那是一名女子,约莫二十出头,红发如焰,身穿赤焰军制式轻甲,腰间挂着两把脉冲短刃。
“林烬?”她盯着他,眼神锐利,“我叫赤璃,赤焰军指挥官。如果你是来挑事的,我不介意现在就送你进地牢。”
林烬看着她:“我是来拿回属于人类的东西。”
“哦?”赤璃挑眉,“比如?”
“第三块源核碎片。”林烬指向城市中心那座被神殿改造的“祭神塔”,“它就在那里,被你们供奉为‘圣物’。”
赤璃脸色一沉:“那是神赐予我们的‘救赎之光’,你懂什么!”
“救赎?”林烬冷笑,“它只是神明控制你们的锁链。你们以为在信仰神,其实,你们在喂养它。”
话音未落,天空骤然变色。
祭神塔顶端,一道血色光柱冲天而起,直刺云层。紧接着,全城广播响起:“神谕降临——今日,将举行‘血祭仪式’,献祭百名异端,以赎人类之罪。”
林烬瞳孔一缩。
赤璃脸色苍白:“不……他们要开始献祭了!”
“谁是异端?”林烬问。
“所有拒绝信仰神明的人。”赤璃咬牙,“包括我的人。”
林烬沉默片刻,缓缓拔出短刃。
“那就——砸了他们的神坛。”
他一步踏出,地面裂开蛛网状的缝隙。源能如火焰般缠绕刀身,赤金色的光晕照亮整条街道。
“你疯了!”赤璃惊呼,“祭神塔有三千守军,还有神殿AI的防御系统!”
“那又如何?”林烬抬头,右眼金光如炬,“我杀过神,就不怕再杀一次‘伪神’。”
他身形一闪,如赤色雷霆般冲向祭神塔。
赤璃愣在原地,随即咬牙跟上:“疯子……但或许,正是我们需要的疯子!”
城中大乱。
神奴们惊恐奔逃,赤焰军则纷纷响应,举起武器。一场席卷赤原城的风暴,就此掀起。
林烬一路横推,无人能挡。电磁枪的子弹在他面前自动偏转,机械守卫被源能震碎核心,连AI操控的“神罚机甲”也在他一刀之下裂成两半。
他如入无人之境,直逼祭神塔顶层。
塔顶,一座巨大的血色晶体悬浮于祭坛之上,周围跪着百名被锁链束缚的囚徒。一名身披银袍的老者高举权杖,正准备念出献祭咒文。
“以血为祭,以魂为礼,恭迎吾神降临——”
“轰!”
祭坛大门被一脚踹开。
林烬持刀而立,刀尖直指老者。
“你的神,今天——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