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宴的喧嚣像潮水般漫过学生会办公室的每个角落。彩色气球在天花板下轻轻摇晃,投影仪将“社团文化节圆满成功”的字样投在墙上,映得满室流光溢彩。林辰端着两杯橙汁穿过人群,目光越过攒动的人头,精准地落在靠窗的沙发——苏晴正低头帮学弟整理活动总结表,发梢随着抬手的动作滑落肩头,露出白皙的脖颈。
“林辰,愣着干嘛?”宣传部的张昊突然从背后拍他的肩膀,“这次文化节能拿最佳组织奖,晴姐功不可没啊!还不快去感谢人家?” 话音刚落,周围立刻响起一片起哄声,几个相熟的朋友甚至开始拍手跺脚:“感谢学姐!感谢学姐!”
苏晴闻声抬头,脸颊泛起薄红,嗔怪地瞪了张昊一眼,却朝林辰露出一个无奈又温柔的笑。林辰感觉心脏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手里的纸杯微微发烫。他深吸一口气,拨开人群走到她面前,将其中一杯橙汁递过去:“学姐,辛苦了。”
“你才是,”苏晴接过杯子,指尖不经意擦过他的手背,“连续熬了三个通宵改策划,黑眼圈都快掉地上了。” 她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只有两人能懂的关切,“外面好像起风了,要不要出去走走?”
林辰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他几乎是立刻点头:“好。”
两人沿着鹅卵石小径往湖边走,身后的喧闹渐渐被抛在身后。晚风带着夏末的余温拂过树梢,送来阵阵桂花香。路灯在地上投下暖黄色的光晕,湖面像打翻了的星辰,细碎的光斑随着波纹轻轻晃动。走到湖心亭旁的路灯下时,苏晴停下脚步,转身看向林辰,月光在她睫毛上镀了层银边。
“这里的夜景,好像比去年好看。”她轻声说,目光落在湖面上。
林辰的喉咙有些发紧。他看着苏晴的侧脸,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到她的样子——去年迎新那天,她穿着白色连衣裙站在宿舍楼下,帮他搬那个装着电脑的沉重纸箱时,手腕上的银手链突然滑下来,叮叮当当地落在台阶上。他当时只顾着捡手链,连句完整的“谢谢”都没说出口,只记得她弯腰时发间飘来的、和今晚一样的桂花香。
“学姐,”林辰的声音有些沙哑,他握紧了口袋里那张被体温焐热的电影票根——那是上周社团包场看电影时,苏晴悄悄塞给他的,说“多买了一张浪费”。他知道,有些话再不说,就真的来不及了。
苏晴转过身,眼里带着一丝疑惑:“怎么了?”
“我有话想对你说。”林辰深吸一口气,抬起头,迎上她的目光。他没有说“我喜欢你”,也没有说“做我女朋友吧”,只是慢慢地、一字一句地回忆那些被他珍藏在心底的瞬间:“迎新那天你帮我搬行李,手链滑下来的时候,我其实偷偷捡起来看了,上面刻着很小的‘晴’字。社团熬夜改策划,你趴在桌上睡着,睫毛在台灯下投出的影子,像小扇子一样,我数了好久都没数清有几根。还有上次你教我用PS,手指在键盘上敲快捷键的样子,我到现在都记得……”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却越来越坚定:“这些事情,我本来以为只是学弟对学姐的崇拜。可直到上周电影散场,你把围巾分给我一半的时候,我突然发现——” 林辰停顿了一下,目光灼灼地看着苏晴,“我不想只做你的学弟了。我想做那个能帮你拎包、能提醒你吃饭、能在你熬夜时给你泡咖啡的人。我想做你的专属。”
苏晴愣住了。几秒钟的沉默后,她突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眼角却有晶莹的泪珠滑落。她抬手擦了擦眼泪,嗔怪地捶了林辰一下:“笨蛋,你早就超出学弟的界限了啊。” 话音未落,她主动伸出手,轻轻握住了林辰的手腕,“从你每次都记得我不吃香菜,从你把伞大半都倾向我这边,从你……” 她的声音也哽咽了,“从你用攒了三个月的奖学金,给社团买了新相机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林辰感觉自己的手心全是汗,却舍不得松开那只温暖的手。他反握住苏晴的手,指腹轻轻摩挲着她手腕上那串熟悉的银手链——和他记忆中迎新那天滑落的一模一样。
“那……”林辰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现在呢?”
苏晴踮起脚尖,在他耳边轻声说:“现在,你可以帮我拎包了。”
林辰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脸上瞬间绽开灿烂的笑容。他小心翼翼地接过苏晴肩上的帆布包,手指触碰到她的肩膀时,两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苏晴从包里拿出一瓶温牛奶,塞进他手里:“以后不许再熬夜了,你的黑眼圈比熊猫还重。”
“知道了,学姐……”林辰下意识地回答,却被苏晴瞪了一眼。
“该改口了。”她挑眉。
“知道了,苏晴。”林辰的声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两人并肩往宿舍走,谁都没有再说话,却紧紧牵着彼此的手。月光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交叠在一起,像一幅被精心描绘的剪影。路过初遇的宿舍楼下时,林辰突然停下脚步,指着那棵桂花树说:“去年这里的桂花,好像没有今年香。”
苏晴抬头看他,眼里的笑意像揉碎了的月光:“不是桂花变香了,是看桂花的人不一样了。”
晚风再次吹过,带来满鼻的桂花香。路灯下,两个年轻的身影依偎在一起,背影被月光镀上一层温柔的光晕。这场从“白月光”初遇开始的故事,终于在这个告白之夜,写下了“专属”的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