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歌

“那，翩翩小姐，同老夫一同去见阁主吧，相信阁主会给你满意的答复的。”

“那我们快走吧，我还挺好奇阁主长什么样子呢。”

“不愧是栖迟阁啊……”行至顶层，四周明朗开阔，眼下是将这大半个京城尽收眼底。看得见坊市的喧嚣，耳边却不会嘈杂。空气清新，凉风徐徐，有鸟鸣不时地发出声响。基底打的稳固又宽大，顶层也极为宽敞，大概能有像莫府这样的府邸的一半，这已然是不小了，更何况这栖迟阁楼的四周，也是栖迟阁的地界。不得不说，阁主笙歌实力雄厚。

大概是栖迟阁顶层中间的位置，与旁边其他房间比，大的不是一点点。莫翩翩猜测，阁主怕不是将大厅与自己卧房修建到了一处。秦师傅在门外说了一声，便有一个貌美的侍女打开门，门推开便是扑鼻的香气，这侍女和让莫翩翩已经觉得够惊艳了的小美还要漂亮几分。还有这香气，沁人心脾，再闻几下发现有安神和镇静的功效。莫翩翩看着前面摇曳的白色纱帐，勾起了一丝好奇的念想。

看见他们进入屋内，笙歌下了软卧，亲自将纱帘掀开。一只如竹节般的手伸出帘外，修长而优雅，层次分明的暗纹袖口之后，一个俊美男子便走出了纱帐，在看到他那张脸时，莫翩翩识美男无双的双眼还是闪了闪，心中第一时间就想起了一句话：彼其之子，美无英。

就是形容一个男子的容貌，美的那个，恩，英俊得像鲜花那样怒放。笙歌的脸就像盛放时的玫瑰，从前她只听世人说起栖迟阁阁主俊美无双，秀颀如松，从未有机会见过，这个时候见着了，倒是印证了那些传言不假，栖迟阁阁主笙歌确实堪当这些溢美之词，甚至更为优秀。

笙歌一袭宝相花纹云袖墨底乌金缂丝直缀，外罩一件颜色极为罕见的玄色轻裘，脚踩祥云六合靴，行走间，腰间一块通体血红的玉珏若隐若现，乌发尽用一根精巧的银簪束于脑后，金丝插翅的发冠罩于其上，五官如刀削般鬼斧神工，俊美不凡，眉目如画，一双大而斜飞的丹凤眼，目光冷凝，肤白赛雪，几乎没什么血色。薄薄的唇轻抿，唇角带着似有若无的笑意，虽看着近在眼前，可却与人相隔十万八千里。他长身玉立，似有七尺余高，年纪在十七八岁的样子，有些削瘦，脸色略微带些苍白，看着粉雕玉琢的奶娃娃愣住后呆呆的表情，倒是难得露出些笑意。

莫▪奶娃娃▪翩翩抹了抹不存在的口水，好看，真好看，不过莫翩翩也就是感慨一下，美男欣赏欣赏就好了，又不能当饭吃。更何况他上辈子还是相当于间接害了外祖父的人，虽然这辈子他会是我的人，，呸，这话不严谨，说啥呢。会是我这边的人。想到这儿莫翩翩在背后兴奋地搓了搓小手，如果真的能与栖迟阁阁主达成长期伙伴关系，嘿嘿嘿，美滋滋。

想着伸手不打笑脸人以及借着身体装无辜、装可爱或许也能让面前这个阴晴不定的阁主好说话，沉下一口气，露出了一个更加灿烂的笑容。笙歌不愧是识美人无数，一眼看出莫翩翩是个美人胚子，玩味地说道，“或许，你是来拿自己交易的吗？”

莫翩翩听到这话后颈一凉，大哥，不要看上我好吧，虽然我知道我好看。（铁柱：呸，臭不要脸。）清了清嗓子，“阁主，你不要因为我小就欺负我，我是做正经交易的！”说完还气呼呼地嘟起小脸。

笙歌见面前这奶娃娃一脸稚气，觉得好笑，便也不准备再为难她。“那翩翩，你的宝石可以先给我看看吗？”听完秦师傅的介绍，笙歌便也顺着叫翩翩了。

乖巧地拿出荷包，好看的手拦住了想接过的绿衣侍女，亲自拿起了荷包。绿衣侍女不太明显的轻皱了一下眉，转而消失不见。将荷包内的宝石轻轻地倒在手心几颗，细细端详了一番。而莫翩翩看美男赏宝石这一幅美丽的画面，也是兴奋异常。

笙歌忽然转身，叫两边侍女将纱帐系起来，坐在软榻上。向莫翩翩招了招手，让她坐在了方桌的对面。将宝石一齐倒出在桌面，一时间只有周围的风声。忽然细细地咀嚼声打破了宁静，笙歌抬眼一看，莫翩翩正像个小仓鼠往嘴里塞着盆子里的食物。似乎感受到周围强烈的视线，抬眼就对上了笙歌那深不见底的眸子。慌张咽下食物，倒是呛到了。咳嗽几声，笙歌似乎是笑了，不过莫翩翩已经被呛得泪水泛滥看不清。看了一眼身边的酒，吩咐侍女拿来清水和果汁。一杯温水下去，莫翩翩缓过来了。

对上笙歌带着微微笑意的脸，莫翩翩窘迫地说，“我来这儿大半天了，什么吃食都没有，我还得长身体呢。阁主你不会那么小气连吃些你的都不让吧。”笙歌一哽，“是我委屈你了。你们再去多拿些糕点，各个样式都拿过来。”莫▪吃货▪翩翩看到人家美男这么阔气，就有些不好意思了，“那就谢谢你啦。”

莫翩翩吃着，还是觉得前方有一道热烈的视线，“阁主，你，为什么这么盯着我啊。你这么盯着我，我吃不下去啊。”莫翩翩就算再神经大条也禁不住那种直勾勾的目光。“要不……你和我一起吃？”笙歌摇了摇头，“没事，你继续吃，不要管我。这些东西，算你一颗宝石就行。”

莫翩翩：？就这么点吃的你算我一颗宝石！这些宝石虽然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但是哪一个不是无价之宝！你在糊弄我。不过很明显，莫翩翩还是怂的，不敢说这种话。斟酌了一下说道，“阁主，你这就有点不够意思了吧，这哪一颗宝石拿出去都是无价之宝吧，就换了这一顿小食？”

笙歌看着莫翩翩，心下知道这孩子并不是好糊弄的，不过……“那你也应该知道，这些宝石，除了我栖迟阁，想必也没什么地方能收了吧。或许你这东西，可能都不如一琔银子。或者，我让人把你的命留在这儿，然后再掩盖你来过的痕迹。

莫翩翩大眼睛提溜转，这也是她选择栖迟阁的一部分的原因，不过她怎么会就让人这么欺负了去。“一块宝石未尝不可，就当是给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玉树临风的阁主第一次见面的礼物。而且我相信阁主是通情达理之人，不会和我一个小娃娃计较。而且这些宝石，只不过六、七颗，也只有我才可以提供这些宝石。阁主你这么聪明智慧，这账，你算得明白。”

笙歌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上下打量着对面的“小娃娃”。就在莫翩翩要被这视线吓得要怂掉气势之前，笙歌笑了一下，端起酒小酌一口，“你倒是敢说。那好，我们就进一步讨论一下交易什么。你放心，栖迟阁的能力远比你想象的要多。

话音落下，莫翩翩心里的大石头也落了地，后怕地放松了刚才紧绷得身子，然后蹦跶着跟在笙歌后面进了内室，一边说着，“我跟你讲啊，我这些宝石绝对独一无二，我来给你好好讲讲啊。譬如这块儿……”

坐在窗边谈生意的莫翩翩，感觉着风轻轻拂过脸庞。一缕缕阳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在地上映出一片斑驳。穿梭于微隙的气息。舒倘，漫长。紫檀的香味，弥漫在四周，把天地间一切空虚盈满，阳光下，二人就像是关系最好的兄妹在畅谈。（笙歌：兄妹？）

“那么今天我就告辞啦，笙歌哥哥我以后再来哦。”莫翩翩摆了摆肉呼呼的小手离开了。笙歌也笑眯眯地安排了小美送走莫翩翩。待莫翩翩身影不见，笙歌收回了笑容，拿出自己一直视若珍宝、陪自己许久的血髓玉，扔给身后的人。“鹰隼，将这个给秦师傅，告诉他我不要了。然后去查一下她的身份，快去快回。”空气略微扭动了一下，便归于平静。

另一边莫翩翩回府后，支走了一脸探究和好奇的鸣柳，确认门关严后，莫翩翩打量起笙歌交易出的暗卫。三人皆一身黑衣，干净利索，一身整洁，没有任何额外的修饰，显示出干练。“你，跟着我。”莫翩翩朝三人中长得还不错的中间的黑衣人说道。“嗯。我叫墨。”莫翩翩点点头表示知晓了。

将视线转回，“你们谁是轻功最好的那个？”莫翩翩偷摸掐了自己一下，就应该在把墨挑出来之前问，如果墨是轻功最好的那个岂不是尴尬死了。不过幸好，三人中左边较为瘦削的那个站了出来。而且三人的职业修养也不会让他们有什么反应。“恩，你去跟着我弟弟莫洛洛，时刻照顾好他。”男子点点头，“竹。”莫翩翩同样点点头表示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