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你怎么就去了…呜呜…怎么就丢下我一个人。”
一阵发自肺腑的哭泣声响起。
杨成被这声音吵醒了,只觉得一阵头疼不已。
睁开眼睛,只见头顶的天花板采用青绿底色配金、朱红等高饱和色调,支条交界处常沥粉金贴金工艺,形成“星汉灿烂”的视觉效果。
杨成一脸疑惑,就见自己身穿一身寿衣,躺在一口漆黑的棺材里!
“我这……是穿越了!”
还没来得及多想,一阵尖锐的尖叫声响起。
“王员外,我求求你行行好。”
“如今我夫君尸骨未寒,今天是他的头七,让妾身送他最后一程。”
李雪儿泪眼婆娑地看着眼前外塌鼻阔嘴,一双鼠目贼光闪烁,臃肿的身材犹如肉山,大腹便便几乎看不见自己的脚尖的王员外。
王员外轻蔑一笑,慢步走到李雪儿面前,伸出手托起她的下巴,仔细端详起来。
一袭素白孝衣,身形单薄,如弱柳般微微颤抖。
如墨的青丝随意挽起,几缕碎发散落于苍白的脸颊。
低垂的眉眼间,凝聚着化不开的悲戚,那轻颤的睫羽下,藏着一双汪盈盈的泪,似落花飘零,格外惹人怜惜。
“置办棺材、灵堂这些费用前后总共加起十五两,再算上这些天的利息,一共二十两。”
“你现在给本员外,本员外就带着这些家丁走。”
王员外看着眼前扶弱柳风的李雪儿坏笑着道。
李雪儿听到这些话,面露难色。
这些日子一直忙碌着夫君的丧事,根本没有收入。
原本十五两银子,短短七天就变成了二十两,这……
“王员外,您看能不能宽限一些时日。”
“等妾身忙完夫君的丧事,一定会把银子给您凑够。”
李雪儿小声地请求道。
她明知道这是刁难,但在自己夫君灵堂面前,她不想节外生枝。
王员外脸色一变,一把甩开李雪儿的下巴。
“你什么身份,竟然敢跟本员外提条件?”
李雪儿身子一颤,跌倒在地上。
“不过嘛,本员外也考虑到你一个寡妇,这么多银子一时半会是有些难。”
“本员外也不是不讲理之人,你要是答应当着你这死鬼夫君的面,让我好好享用享用你,也不是不能考虑考虑。”
王员外搓了搓双手,一脸猥琐地看着李雪儿道。
李雪儿听到这话,小脸顿时变得煞白起来,抱住身子不断后退。
王员外眉头一皱,恶狠狠地瞪着李雪儿道:“我劝你考虑清楚,你要是不答应,我今天就把灵堂砸了,把棺材带走,让你那死鬼夫君用草席卷着埋。”
见李雪儿面色犹豫,王员外挥了挥手,示意家丁动手。
还不等家丁靠近灵堂,就听见“嘭”一声,王员外被人一脚踹翻在地。
王员外看着眼见一身寿衣的杨成,顿时被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觉屁股快要裂开成四瓣。
王员外咽了咽口水,声音颤抖道:“鬼…鬼啊!”
王员外大吼一声,连滚带爬朝着外面跑了。
其余家丁见状,相互对视一眼,立马脚底抹油离开了。
李雪儿看着死而复生的夫君,委屈顿时在心里化开。
“夫君…你…你回来看我了对吗?”
李雪儿哽咽道,泣不成声。
杨成看着她这副模样,出于身体反应一把将人搂进怀里,轻轻拍带着她后背道:“雪儿,我没事,我还活着。”
感受到抱着自己臂弯的温度,李雪儿整个人都略微一愣。
“夫君,我这不是做梦吧?”
杨成一脸宠溺地捏了捏李雪儿的脸。
整个人都显得极为温柔。
“不是做梦,我还活着,今后我会照顾好你的。”
李雪儿点了点头忽然想到了什么,看了一眼杨成,随后依依不舍的走出了灵堂。
不一会,就带着一个包袱,还有一枚李雪儿亲手绣的荷包。
“夫君,你快逃,王员外要是知道你还活着的话,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李雪儿把手里的东西递给杨成,脸上满是不舍道:“在石堂镇上,王员外是出了名的土皇帝,夫君我们斗不过他的。”
今天这一脚之仇,让王员外丢尽了面子。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一定会报复杨成,李雪儿不愿意让夫君面对这一切。
他是个读书人,今后还有光明的出路,不能断送在这里。
杨成听到这话,心里酸了一下,原来有个知冷知热的人是这么美好。
在他还是个牛马的时候,每个月的工资交完房租就所剩无几了,至今还没拉过女孩子的小手。
忽然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子不仅成为了自己的妻子,还处处为自己着想。
杨成心里很感动,把包袱拿到一旁放好。
“雪儿,不必担忧,我会处理好的。”
心里顿时有了打算,在如今乱世之中,读书人最是无用。
那些入侵者都是真刀真枪,总不能用笔杆子去打人家吧?
听到这,李雪儿眉宇间是散不去的愁色,忍不住开口问道:“夫君,你有何打算?”
杨成看着李雪儿娇艳的脸庞,一脸认真道:“我决定去从军,这也是跟王家抗衡的资本。”
这话一出,李雪儿惊讶地张大了嘴巴,内疚在心里久久挥散不去,如果不是因为她,就不会跟王员外起冲突。
杨成本是一介读书人,身子骨自然不比那些莽夫。
“夫君,你可要考虑清楚,从军很苦的。”
李雪儿忍不住开口劝道。
从军不仅辛苦,一不小心就会丢了性命。
杨成点了点头一脸坚定道:“我意已决!”
如今大周内忧外患不断,不少官员只知道贪图享乐,哪怕有一腔才华,解决不了外患始终坐不稳。
况且在这乱世之中,有无数个“王员外”仗着自己有点权力就欺压百姓,人命如草芥。
但也不是完全无解,这乱世之中也讲究成王败寇,容易称雄。
只要能够在军中脱颖而出,平定一方战乱,区区一个王员外,就不足为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