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鼓励生育,每月补贴300文……云霄,咱俩也生一个好不好?”
“你爹能同意?”
“生米煮成熟饭,他不答应又能如何?”
“反正不能便宜王员外那老猪狗,快躺下……”
床前少女杏眼含春,褪去襦裙,主动贴上来。
雪白的肌肤,玲珑的身段,花一样的年纪……
要说对她毫无心动,除非太监。
可骆云霄知道,自己已经时日无多。
“咳咳咳!”
突然,他剧烈咳嗽起来。
紧接着,一口暗红的鲜血喷溅在墙上。
“云霄,你这肺痨又加重了……”吴春媚心疼地替骆云霄拭去嘴角血迹,“我去给你熬药。”
两人青梅竹马,从小就定了娃娃亲。
奈何骆云霄家道中落,父母死于胡贼刀下。
只剩一个哥哥骆山河,去年还被朝廷抓了壮丁。
村长吴老蔫嫌骆云霄穷酸,又是个病秧子,私自毁掉婚约,要把女儿改嫁大三岁的王员外。
比亲爹大三岁,吴春媚岂能答应?
宁可让骆云霄破了身子,也不可能便宜那老登……
稍稍缓和过来,骆云霄眼前浮现出,一块半透明虚拟面板。
「寿元:12时辰」
「力量:0」
「抗性:0」
「速度:0」
「耐力:0」
「剩余属性点:0」
(每增加1属性点=成年人属性+10%或增加10天寿元)
一年前,骆云霄穿越大靖王朝,成了陇西边关金汤堡村的落魄青年,并继承了原主的肺痨,命不久矣。
后来出现系统面板,告诉他只要杀人就能汲取寿元。
以当下的医疗技术,肺痨基本等于绝症,血条会慢慢下降,需要一直杀人回血。
大靖是严刑峻法的朝代,对百姓的管制极其严苛。
要想杀人不受制裁,只有两条路——要么当兵打仗,要么上山剿匪。
无论哪一条,风险都不可控,别说回血,可能去了直接被剁成臊子。
死亡的绞锁已勒紧脖颈,今晚就是大限。
再找不到合适的目标,就要暴毙而亡。
怎么办?
绝望如潮水般涌来……
正在这时。
一个身穿皮甲的募兵班头闯入大院。
“朝廷征兵,轮到你家了……”
最近一年,朝廷征兵越发频繁。
五抽一,三抽一,二抽一,条件一变再变。
如今直接釜底抽薪,开始吃绝户了。
就剩最后12个时辰,骆云霄可不想死在军营。
要死也要死在吴春媚的温柔乡。
“军爷,我大哥去年参军至今未归,家里就剩我自己,而且我还有肺痨……”
“少废话!朝廷催得紧,一户一丁,这是铁令!”
“管你是肺痨还是独苗,再啰嗦老子对你不客气!”
班头揪住骆云霄衣服,粗暴往外拖拽。
吴春媚急忙追出来,“军爷,家里就剩他一根独苗,总得给人家留个后吧?”
“心疼他?那就跟着一起去。”班头色眯眯盯着吴春媚,咧嘴邪笑,“正好缺几个军妓……”
说完,竟开始动手动脚。
“你别碰我!”吴春媚花容失色,拼命挣扎。
看到这一幕,屈辱、愤怒、绝望、求生欲……全部交织在一起,骆云霄杀心骤起!
自己舍不得碰的女人,班头竟然想一点朱唇万人尝?
不如用这王八蛋的命,换自己的阳寿,之后带着吴春媚私奔。
落草为寇,总好过任人宰割。
“放开她!我去!”
骆云霄一把攥住班头的手腕。
另一只手悄悄摸向藏在腰间的匕首。
班头莫名感觉后背发凉,极不情愿地松开了手。
“云霄,你的肺痨还没好,在外要照顾好自己。”
“记得给我写信,不会写的汉字就画圈……我能懂。”
临别之际,吴春媚眼眶微微泛红。
“知道了,你也多保重……”
骆云霄继承了原主的感情。
这一别或许就是永别,让他有种怅然若失之感。
他不动声色,跟在班头身后。
第一次杀人,心怦怦直跳,握刀的手不由自主颤抖。
嘎吱——
院门推开。
就是现在!
骆云霄果断拔刀,寒光乍现。
刚要刺向班头的要害,动作戛然而止。
四五个全副武装的府兵,赫然出现在门口,目光齐齐聚焦骆云霄手中的匕首。
班头惊觉厉喝:“你拿匕首作甚?”
骆云霄慌忙解释:“带刀防身不过分吧?”
“你防个锤子,麻溜走!”
班头拽着骆云霄,来到村头集合。
村子总共几十户人家,能打仗的青壮年早就抓光了,只剩一些歪瓜裂枣。
陈独眼,范结巴,周跛子……包括原主,这些人上战场就是炮灰。
一见骆云霄,民兵伍长李二虎大声嘲笑。
“这肺痨鬼跟他那窝囊大哥一样,就是给胡贼刷战绩的料。”
“哈哈哈……”
有人哄堂大笑。
有人窃窃私语。
“听说胡贼吃人,把汉人唤作‘两脚羊’。”
“上次胡贼扫荡,隔壁村被屠了,掳走好多人,估计被吃了!”
“朝廷屡战屡败,当兵怕是有去无回。”
“唉!这世道啥时候是个头喔……”
突然。
村口哨塔响起敲锣声和尖锐的哨声。
这是敌袭的警报!
放哨人边跑边喊:“胡贼来了!胡贼来了!”
闻言,所有人脸色大变。
北胡汗国,一个游牧民族建立的野蛮国家,大靖的头号劲敌。
频频犯境,烧杀掳掠,陇西百姓深受其害,无不谈胡色变。
募兵班头脸色煞白,丢下一句“你们原地待命,我们去搬救兵”,头也不回打马狂奔,一溜烟没了踪影。
“府兵跑了……虎哥,咱怎么办?”
村民们一片恐慌,只能求助民兵伍长。
若是山匪流寇,李二虎绝对会自信的来一句“放马过来”,但一听是胡贼,瞬间怂了。
“还能怎么办,跑啊!”
“家里老人年纪大了,腿脚不便跑不了……”
“那就进地窖躲着,听天由命。”
慌乱之际,一直沉默的骆云霄开口了。
“除了膘子岭,方圆百里一马平川,你们确定能跑过骑兵?”
“胡贼进村第一件事就是搜窖抢粮,躲地窖等于自杀。”
众人停止喧闹。
李二虎皱眉质问:“你什么意思?”
骆云霄抽出匕首,站到路中央,目光灼灼说道:“大敌当前,就算我们能跑,家里的老幼妇孺也跑不了。”
“横竖都是死,不如抄家伙跟他们拼了!”
李二虎当即反驳:“朝廷的精锐打不赢,咱这些老弱病残上去岂不是送死?”
“那又如何?”
骆云霄高声道:“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多拉几个胡贼垫背,死也值了。
“但凡是个带把的,刀在手,跟我走!”
周跛子当即抡起镰刀,“算我一个!”
肺痨、瘸子先后表率,其他人还有什么理由退缩?
“都是路边野草,烂命一条,跟他们拼了!”
“人死鸟朝天,不死万万年!”
许多人受到感染,纷纷响应。
李二虎别无选择,只能拔刀狂吼:“老子的大刀早已饥渴难耐了!”
骆云霄带领众人,埋伏在进村的必经之路,打算在此与胡贼决一死战。
民兵对抗精锐骑兵,几乎毫无胜算。
面对即将到来的死亡,每个人都在颤抖。
怕死是本能,不丢人,像府兵那样不战而逃才可耻。
铁蹄隆隆,烟尘扬起。
北胡骑兵已逼近村口!
骆云霄紧握匕首,眼神决绝。
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
要么杀敌延寿,要么战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