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大山深处的赵记老医馆。
赵石头刚送走最后一个病人,正准备关门歇业,一道身影突然冲了过来,带着急促的喘息撞在了门框上。
“石头,快帮我瞧瞧,我肚子好痛!”
说话的是王金凤,落雁岭出了名的俏媳妇。
此刻她浑身湿透,单薄的花布衬衣紧紧贴在身上,起伏的曲线勾勒得惊心动魄,山峦沟壑在湿衣下若隐若现,比平时任何一刻都要惹眼。
看到这惹眼的画面,赵石头喉咙发干,不自觉地咽了一下唾沫,眼睛不知该往哪放,忙问道:“金凤嫂,你这是咋搞的?浑身湿漉漉的?”
王金凤咬着下唇,痛苦地回头望了一眼自家方向,“张屠那杀千刀的又输钱了,喝得烂醉,非说我偷人,照我肚子就是几脚,踹得我喘不上气,他还拿冷水泼我,说给我去火!”
她一边说,眼泪一边往下掉,双手按着小腹,“趁他打累了睡死过去,我才偷跑出来。石头,你快给我治治……”
王金凤那楚楚可怜的模样,任谁看了都会心疼。
赵石头听得眉头紧锁,没有接话。
王金凤年轻漂亮,是邻居张屠从外地买来的媳妇。
由于受不了张屠的非人摧残,她尝试逃跑了好几回,但每一次,都被张屠给抓回来一顿暴揍。
这种事,在大山区常有发生。
赵石头的母亲就是被买进大山里,最终受不了折磨跳下悬崖。
他虽然对王金凤挺同情,但无奈管不了别人的家事。
“金凤嫂,先进屋。”赵石头心软,伸手拉住王金凤的手臂,想将她搀扶进来。
王金凤“哎呀”一声,脚下像是没站稳,整个人撞进他怀里。
带着女人体香的湿气钻进鼻腔,赵石头只感觉胸口被两团惊人的绵软和冰凉贴着,让他头皮发麻,慌忙像触电般退开。
“石头,我真的好痛……”王金凤痛得直冒冷汗,也顾不上尴尬了。
赵石头忙关上门,扶她到床上躺好,征得同意查看伤势,便掀开了王金凤的衬衣。
只见她的平坦小腹上,布满了各种被毒打的新旧淤青,看得人触目惊心。
“金凤嫂,这张屠也太不是人了!”赵石头忍不住骂了一声。
王金凤难过地抽咽道:“石头,是我命不好,爹妈死得早,我亲哥把我卖给了猪狗不如的张屠,呵呵……”
她伸手擦了一把眼泪,像想到了可怕的事,慌忙话锋一转:“石头,你赶紧帮我治吧,等会儿张屠醒了,看到我不在家,我又要遭罪了。”
赵石头心头无奈一叹,从贴身衣兜里取出一个三指宽的皮针套,展开后露出六枚乌黑的骨针。
自奶奶去世以后,这包兽骨打磨而成的暗黑色祖传骨针,就成了他谋生的依仗。
按摩扎针、接骨祛寒,山民们给的诊金虽少,却让赵石头在这深山穷岭里扎稳了根。
“金凤嫂,你忍着点,我这就给你下针。”赵石头左手轻轻按在她小腹的淤青上,指尖触到光滑的肌肤,小腹没来由地一燥。
他赶紧定了定神,提醒自己是医生,不能有歪心思。
指尖在皮下探寻片刻,他摸到神阙穴附近有个硬结,“是寒气入肠,得扎三针才能通。第一针,关元穴。”
王金凤瞥见那乌黑的骨针,瞳孔缩了缩,却还是咬着唇没动。
赵石头拇指按在她脐下三寸,骨针斜刺而入,手法沉稳老练,“忍着点,这针得进皮三分。”
“啊!”王金凤咬紧唇,忍不住发出一声压抑的呻吟。
她的身躯在扭动,纤细的腰肢在轻摆地摩擦身下的床单,半闭着眼睛的销魂画面尤其撩人。
赵石头还是个雏根本不敢多看,用骨针在她的穴位里震颤,追着体内郁结的寒气跑,直到将其引出体外。
一针完毕,赵石头换了根稍粗的骨针,第二针直刺气海穴。
进针时,能感觉到她小腹肌肉的骤然收缩,手指的温热感非常清晰,“金凤嫂,你能感觉到有股热流在往下走吗?”
王金凤的脸颊飞起一抹红晕,不知是针效还是别的,说话时都便了调,“那里像是有团火在化冰似的,在往下……往下走……嗯……”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眼神逐渐迷离。
就在这时,张屠家那边却传来了张屠的大吼:“王金凤你个贱货!又跑哪去了?”
接着是砸东西的声响,那畜生找不到人,彻底发了疯,“赵石头!草你奶奶的,肯定是你在搞鬼!你把王金凤藏哪儿了?”
张屠一边骂,一边朝着赵记老医馆跑了过来。
听到动静,王金凤吓得脸都白了,挣扎着要下床,“他醒了,我得回去!”
“不能动!”赵石头按住她,“还差最后一针,停了会让寒气乱窜,肚子更疼,弄不好还会大出血!”
“那咋办啊……”王金凤急得眼泪又掉了下来。
“张屠过来还有段路,我快点。”赵石头不再分心,抽出第三根骨针,对准她肚脐上方四寸的中脘穴。
随着骨针入肉,王金凤呼出一口大气,只觉得肚子里的痛感果然轻了不少。
赵石头很快收好骨针,顺手帮她擦去腹上渗出的冷汗:“寒气祛了九成,再休养几天就没事了。”
不等王金凤回话,砰的一声巨响,医馆的院门被人猛力踹开。
壮硕的张屠满身酒气,红着眼闯进来,手里拎着一把剔骨刀。
他冲进来正好看见王金凤衣衫不整地躺在床上,赵石头的手还搁在她雪白的小腹上。
“赵石头!老子就知道你没安好心,敢动老子的女人,我他妈的剁了你!”张屠已被酒精和妒火烧昏了头,挥刀就冲了过来。
“嗷呜!”
院里赵石头养了几年的大黄狗见主人有危险,吠叫着扑向张屠。
张屠毕竟是杀猪的,手脚利落地反手一刀。
“扑哧!”
一声闷响,大黄狗惨嚎一声被劈翻在地,鲜血顿时染红了地面。
“呸!碍事的畜生!”张屠一脚将狗尸踹到了院门外,提着刀就冲进屋。
“啊……”王金凤吓得尖叫着滚下床,缩在墙角瑟瑟发抖。
眼见大黄狗惨死,赵石头眼眶发红地起身急道:“张屠,我是在给金凤嫂治病,你别胡来!”
“治你妈的病!当年你那老不死的奶奶就用这破针扎瘸了我爹,现在你这小杂种又来搞我老婆!老子今天弄死你!”
张屠根本听不进解释,尤其是王金凤那湿衣紧贴着曲线毕露的样子,更是点燃了张屠眼中最原始的暴虐和杀意。
“奸夫淫妇!老子宰了你们,拿你们的血去祭祖坟!”
吼声刚落,张屠手中的尖刀朝着赵石头的肚子就捅过来。
赵石头吓得赶紧往后缩,嘶啦一声,上衣被划开一道口子,刀锋贴着皮肉掠过。
一击落空,张屠更是狂性大发,手腕一翻,刀又朝着赵石头的脖颈抹来。
赵石头狼狈不堪地后仰躲闪,后背重重撞在了土墙上,震得五脏六腑像错了位般的难受。
张屠眼见一时片刻拿不下赵石头,怒火中烧地看向瑟瑟发抖的王金凤。
所有的怒火,终于找到了宣泄口。
“贱货!老子先弄死你!”
张屠暂时弃了赵石头,两步上前,左手掐住王金凤的脖子,右手举着刀就要往她心口扎。
王金凤被掐得脸都紫了,眼球往外凸,眼看就要断气。
“放开她!”赵石头不顾一切扑上去掰张屠的手臂,却根本拉不动分毫。
张屠懒得回头,胳膊肘向后一捣,狠狠撞在了赵石头的胸口。
“呃!”赵石头闷哼一声,痛得差点背过气去,被撞得连退几步摔在地。
完了!
赵石头心中大呼不妙,张屠看来是铁了心要将他们残忍地杀害。
危急时刻,他慌忙摸向怀里的骨针套,脑子里闪出奶奶教他认穴位时说过的话:“人身大穴,有的能救人,有的也能杀人!”
就在这时,张屠突然哎哟一声,掐着王金凤脖子的手松开,捂着肚子脸上满是痛苦:“痛……好痛……”
赵石头一怔,意识到机不可失,此时再不动手,自己跟王金凤都得死。
他咬着牙,从针套里疾快抽出一根骨针,目光发狠地锁死在张屠的脖颈上,那位置是人体的死穴。
“啊!”
赵石头迸出一声嘶吼,整个人从地上一弹而起,把全身的力气和念头全都灌进了捏针的右手。
不再是救人时那种轻巧精准,而是像野兽扑食,由下往上朝着张屠那要穴狠狠扎了进去!
“扑哧!”一声怪响,像是扎破了一个灌满水的皮袋子,张屠的脖子猛地一缩。
紧接着,张屠左手依然在捂住自己的腹部,但全身一僵,手里的刀掉在了地上。
他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像破了的风箱,眼睛瞪得溜圆,直勾勾地看着赵石头。
张屠还想抬起右手反击,但最终只是手抽搐了一下。
“砰!”
张屠那失去了支撑力的身躯,向后仰面砸倒在地,他那双睁得溜圆的眼睛,还在瞪着屋顶。
死不瞑目!
屋子里,霎时便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赵石头的右手还僵在半空,依然保持着那凶狠一扎的姿势,但身体却不受控制地在剧烈颤抖。
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张屠,赵石头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杀人了!
就在此时,院门外却传来了拍门声,“赵石头,快给老子开门,我哥家里乱糟糟的不见了人,老子看见你家院门口死了条狗!你他妈的在家吗?再不开门,老子把你这破门砸了!”
屋外的吼声伴随着更猛烈的撞门声传来,顶门棍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听声辨人,拍门的是张屠的亲弟弟,那个脾气火爆且力大无穷的恶霸张猛!
王金凤吓得一把捂住嘴,绝望地看向赵石头。
而赵石头则慌忙看向地上的尸体。
要是这一幕让张猛看见,他和王金凤都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