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流水声。
我猛然从陌生的床上惊醒,头痛欲裂,浑身酸痛。
昨晚的记忆支离破碎……
只记得那杯茶水,房东苏静那勾人的双眸,以及她贴在我耳边轻声细语。
“骆闻,别紧张,这只是一个小小的考验。”
床边地毯上满地狼藉,旗袍、丝袜、裤子扔得到处都是。
我心头一紧,赶紧掀开被子——身上只剩一条内裤。
完了!
这算什么?
租客的福利?
还是我他妈被“睡”了?
忽然,浴室的水声停了。
苏静裹着浴袍走出来,头发湿漉漉的,露着雪白的香肩,肌肤如同出水芙蓉般光洁。
浴袍开叉很大,两条凝脂玉腿修长笔直,又白得泛光。
怎料下一秒,她突然掀开浴袍。
一道白光映入眼帘。
我猝不及防,慌忙移开目光。
余光无意中瞟到,她大腿内侧似乎有一块淤青。
看位置应该不是摔伤,那是怎么搞的?
“躲什么呀?少年听雨歌楼上,最爱大胸美娇娘……”
“光是看看就顶不住了,以后还怎么跟我共处一室?”
苏静冷笑一声,恢复了沪上小少妇的高傲,指了指床头柜,“合同在那,签了它。”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室友了,每天可以领一百元红包。”
“等等!”我打断她,“昨晚到底……”
苏静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点在我的嘴唇上,阻止我继续问下去。
“如果我说什么都没发生,你是不是挺失望?”
她嘴角一勾,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放心,该看的我都看了,你这身板嘛……还不错。”
我皱眉质问:“你在茶水里给我下药了?”
苏静不置可否,浴袍领口微微敞开,却毫不介意我的目光。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谁知道你是君子还是流氓,我做个小测试过分吗?”
我恍然大悟,轻叹一声,“我过关了吗?”
“你猜。”
“应该过了吧,不然我现在应该在派出所。”
苏静在我耳边,吐气如兰:“你再猜。”
“没过?”我不由一愣,“那你还留我?”
“那么多问题,你是记者吗?”苏静脸色陡然转冷,“签约还是滚蛋,二选一。”
既来之,则安之。
我拿过合同,郑重签下名字。
“字签完了,现在是不是应该告诉我,你这凶宅到底有多凶?死了几个?”
“什么凶宅!怎么说话呢!我房子从来没死过人!”
苏静双手叉腰,气鼓鼓的样子也很美。
但我不理解,价值两千多万的豪华复式江景房,免费住还倒贴钱,不是凶宅谁信啊!
事出反常必有妖。
搞不好是什么赌博、贩毒的窝点。
我是一个遵纪守法的良民,誓与赌毒不共戴天,又怎么可能同流合污?
见我起疑,苏静主动解释:“别乱想,我是有苦衷的。”
“离婚后,法院把房子判给了我,但我前夫冯彪是条疯狗,谁住就打谁,导致我迟迟租不出去。”
“你没报警吗?”
“报了,但没什么用,他有间歇性精神病,上头还有人罩着,拘留几天就放出来,然后闹得更凶。”
我目光下瞟问道:“你大腿的淤青也是他打的?”
“是那王八蛋留的记号,他不允许我接触别的男人,还说下次的位置会更私密。”
说完,她抬头看着我,眼神里没有了挑逗,只剩下直白的渴求。
我读懂了她的意思。
她需要一个能真正挡住前夫的人。
这种人间尤物,如果给我当老婆,她要天上的星星,我都会想法设法摘下来。
冯彪那瘪犊子不好好宠爱,竟然还家暴,真他娘的欠收拾。
“其实你有点瘦,我就怕你不抗揍。”
苏静戳了戳我的胸肌,“冯彪一拳下去,估计你得住院……”
我反问:“如果我人高马大,你就不怕我是坏人?”
“不怕。”苏静摇头,“天下乌鸦一般黑,男人哪有不坏的。”
“但再坏,也没我前夫坏。”
我很庆幸她没往坏处想。
如果她知道我杀过人,态度必定一百八十度大转变。
我年过三十,前半生几乎都是在监狱中度过,后半生不想虚度光阴。
我想出人头地,成就一番事业,第一步必须在海城立足,绝不能丧失这个绝佳的落脚点。
另外,我前女友叫林静。
苏静名字里也带个“静”,给我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而且,她比林静大得多。
别误会,我说的不是年龄。
咚咚咚!
大门忽然被敲响。
外面传来一个粗暴的叫骂声。
“苏静,赶紧开门,老子闻到屋里野男人的味了!”
说冯彪,冯彪到。
苏静花容失色,下意识地看向我,眼神中透着恐惧。
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我指着卧室,不慌不忙说道:“去把衣服穿好,我来对付他。”
“你……你能行吗?”苏静半信半疑,“要不还是直接报警吧?”
我没有解释,把她挡到身后,猛然拉开门。
摆出一副刚被吵醒、极度不爽的男主人姿态,冷声质问:“你有事?”
看到我和苏静衣衫不整的样子,冯彪瞬间脑补出一场大戏。
当时脸就绿了,瞪眼暴喝:“操!你他妈谁啊?”
我懒洋洋回答:“骆闻,租客。”
“租你麻痹!”
冯彪抬起大花臂,指着苏静破口大骂:“好你个臭婊子,竟敢背着我养野男人!”
我挡掉他的手,平静回应:“请你文明一点,不要骂人。”
他用一根手指,戳着我的胸口叫嚣:“老子就骂你了咋滴?不高兴还打你呢!”
“婚都离了,好聚好散,不要骚扰人家,给自己留点体面。”
“关你鸟事?用你哔哔?老子杀过人你杀过吗?老子蹲过号子你蹲过吗?”
听到这句话,我笑了。
当年调戏林静的小混混,也像冯彪一样嚣张,最后被我剁成了臊子。
那年我十七,刚读高一。
因为过失杀人罪,被判了十五年,后来表现良好,提前两年出狱。
长期圈养在动物园里的野兽,即便少了野性,骨子里依然藏着嗜血基因。
一旦放归山林,便会重新化作掠食者。
而这只需要一个激活条件,就比如——冯彪。
“你个逼养的挺有种,连老子的女人都敢玩。”
冯彪指着我的鼻子威胁:“要么我废了你,要么破财免灾,你选吧。”
我眼神一眯,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那我选……废了你。”